“娘这颜色选的好,你都不知道我做件桃红的小垫子,都被她说嘴,我瞧着啊她是满心都想生个孙子出来。”
这个她当然是指李婆子。
进去西间,宋腊梅脸上笑意便消失,不自觉皱起眉头。
这些话压在她心里,看到杜巧娘忍不住就吐出来。
杜巧娘带过来的都是大红色的,男女皆适用,就是考虑这一点。
“是男是女早就生好的,你也别想太多,这马上就要生了,忧思过度可不好。”
又劝:“常言道养儿防老,当婆婆的有这种心思再是正常不过,我怀圆月的时候,你爹都想要生个儿子出来,现在还不是照样喜欢。”
宋腊梅勉强笑笑,李庆有虽没说过这样的话,她能看出他心里也是想要儿子的。
住在镇上久了,他和郑大家闺女的事听过一些,想起来心里就挺不是滋味。
忍不住要去比较,自已在他心中的份量有没有那女子重要?
这话她想问,又怕听到令自已不满意的答案,忘又忘不掉,时不时涌出来折磨她一番。
她眉头有忧色,杜巧娘只当她惧怕生产,好言安慰。
实则宋腊梅心中还有一桩烦心事,只是不好当着她面提。
前些日子钱婆子来铺子,说表哥成亲要了两板豆腐,当时没提钱的事,过后拿货也没提。
想也知道是要赖账。
婆母虽没说她什么,提起这事多是嗤笑。
她想把这钱补上,婆母也没要,道不过是两板豆腐,就当替她孝敬给外祖家了。
言语中的鄙夷,她怎能不在意,想不通娘不在了,难道她就不是娘的闺女了?
外婆他们为何就不顾念一丝往日情份?不为她考虑一分一毫?
或许大伯他们说的对,这亲就该断。
她替娘感到悲哀,若她地下有知,该是多痛心?
这些事压在她心上,又怎能高兴的起来?
杜巧娘惦记圆月,饭后没有多留,道等生的时候再来看她。
宋腊梅送去巷口,看他们相携走远,分外怀念在娘家的日子。
小丫头睡醒饿了,欢儿抱着哄逗,见他们进院来,忙递到杜巧娘手上。
年底生意好,偶尔还能接桩喜饼的活,喂完奶看喜月她们在灶下忙不停,就想着以后每日过来帮忙。
有赵春兰帮忙,三人能忙过来。
喜月让她在家看好圆月就行,不用担心这边,若真需要帮忙,定会回去说。
杜巧娘拍着圆月:“那可得给你们嫂子算工钱。”
就是她不提,喜月也会这样做,大哥的木铺生意没有多大的起色,哪能会要嫂子做白工。
得赖前些时日的宣扬,来铺里买糕的人变多,甚至接到几家过年时用的糕。
其中就有贾老板,已成熟客。
多多少少把食香阁的生意抢来一些,那年轻后生去仙女湖送糕,路过时就朝铺子翻白眼。
喜月装看不见不去理会,欢儿却不成,直接白回去。
甚至说要把食香阁生意全都抢过来。
意气之话听听就算,只要他们不来耍手段搞破坏,喜月甘愿被白眼。х
逢集卖糕再见葛老爹,他一副忧心忡忡之态。
摊子摆在一处,听他与人闲聊得知家中老伴生病,本就生计艰难,如今是难上加难。
孙子都想明年退学,这怎么能行,无论如何他的前途紧要。
落集时,喜月主动问他钱财可紧张,若药钱不凑手,她可以借一些。
葛老爹摆手没要,手头还有些银子,只是存不下来钱。
儿媳妇种田上山,整天忙不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