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成衣坊的绣娘们忙活了一天,未料到深夜,还会有贵人来访。
冯祥拂开门帘儿,一面殷勤引道:“殿下,就是这儿。”
绣娘们纷纷好奇地探出头来。
他身姿峻拔,极白,白得特别显眼,鼻梁与下颌线精致,光凭侧颜便知道是个很好看的人。
一双凤眸漫不经心地瞥过来,流转生辉,近距离冲击性的美,叫人忍不住心下跳快了三分。
人又温和有礼,见到绣娘们并不轻佻,也没有趾高气扬。
绣娘们顿时对他心生好感,又知道了他是淮王殿下。
冯祥装乖卖俏道:“殿下,老奴今日跟了辽姐儿的马车,在这里见到了辽姐儿,您猜猜,老奴看到辽姐儿在做什么?”
文凤真瞟了他一眼,开口:“属你狡猾。”
他坐下,象征性抿了口热茶,淡淡抱怨。
“奶奶年纪大了,就喜欢弄这些有的没的。”
他略一沉思:也不知奶奶打算给她什么名分,她那么心疼辽袖,估计会给一个侧妃的位分吧。
若是她想要骊珠呢?
总归也不会薄待了她,六礼是要过的,奶奶准备的那些田产地契,应该是聘礼一类。
依着奶奶的想法,肯定是要风风光光大操大办,热闹喧嚣,让满城知道她受宠。
冯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殿下,您今日过来,吃过吕太医开的药了吗?”
文凤真将腕珠搭在桌上,来之前,他喝过了药。
上回见到大婚吉服时,他旧疾发作,虽然吕太医说只是一时被冲煞了,但是为了不出错,他还是开过了药方子。
毕竟,若是穿吉服时突发旧疾,那时才惹人笑话。
冯祥捧了一套绸缎衣裳过来。
一叠方方整整的交领红袍窄直袖衣衫,绣了低调的云纹白鹤,真丝花罗的面料,四经绞织。
这种衣裳比大家闺秀还娇贵。
“殿下,老奴方才发现了这个,老祖宗晓得您的身量尺寸,估计吩咐给下人们做了。”
府里的下人通常将文凤真的衣裳鞋履,一应配饰记得极牢固,往往无需裁量。
文凤真一掀开料子,不禁蹙眉。
他不喜欢白鹤的图案,而是喜好蟒,为什么这些下人办事如此差劲,连他的喜好都弄不明白。
文凤真神色如常,并没有发作,照例温和一笑。
无妨,反正也就一天罢了,或许不想太过张扬。
冯祥拿走了衣裳。
“哎,这是――”
小绣娘疑惑地问出声,被一旁的人拽了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衣裳递上来,文凤真扫了一眼:“不试。”
冯祥哄道:“提前试了,若是不合身,再叫她们改,殿下瘦削高大,哪怕披麻袋都极有气度。”
文凤真站起身,走在八面紫檀嵌珠屏风后头。
冯祥伺候殿下更衣,一面夸赞:“瞧瞧,刚好合身,老祖宗果然是您亲奶奶,怎么不是给您预备的。”
文凤真站在铜镜前。
红袍雪肤乌发,唇间淡淡的红,相得益彰,极漂亮的一副五官,红袍的滚边儿生动起来。
绣娘们也禁不住夸:“这颜色确实很衬殿下。”
“是呀,肩头到领口尾摆,没一处不合身,妥妥帖帖的。”
他照着铜镜,眼前蓦然是她的小梨涡。
她的衣裳是什么样子,样式或许跟他的差不多,衣裳也一定得般配吧。
她一定穿得极美,娇娇怯怯的,也不知要脸红成什么样了,估计逗她一下都得哭,耳朵根子都要红得滴血,不能把她欺负狠了。
若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