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能够釜底抽薪,他去榕城大小寺庙求神拜佛,又托了很多“专业人士”分析赌赢的概率,都想着最后一次,放手一搏,却滚出了越来越大的本息。

风庆灰溜溜地坐上回杭城的飞机,下了飞机就被风满的人接走。

风庆站在风满家门口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门内诡异的平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孩子见到爸爸,立刻笑着扑上来,风庆没心思去管孩子,问他们:“伯伯呢?”

“伯伯在楼上。”

“好,”风庆拉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小孩,“茜茜,权权,爸爸还有事要跟伯伯谈,你们先自己玩。”

风庆仿佛临被处刑的犯人,脚步沉重,到风满房间门口,房门虚掩,风庆喊了声“哥”,推门进去。

风满坐在书桌前,电脑边放着厚厚一沓文件夹,埋在那些文件中间的风满变得渺小,书房里烟味极重,风庆走进去时风满嘴里还含着一支烟,他彻夜未眠,早晨才从公司回来,跟财务部门亲自审核公司过往财务资料,得到最坏结果风庆挪用公款多达二十笔,风成资金链面临断裂的风险。

眼下风成还有多个项目需要资金运营,他风满要如何手眼通天才能填住这个上亿的窟窿?

变卖自己的所有财产以及名下股票,加起来也不过这个窟窿的四分之一,加之风成公款被挪用,如果项目无法进行,他还将面临巨额违约金。

“我一天一夜没睡,”风满的声音嘶哑,“我一边在想该去哪里变出这些钱来周转,一边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风满按灭烟头,走到风庆面前,眼底猩红,风度尽失,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门上重重一摔,抬手给了他一拳。

“你他妈的......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你能有今天都他妈是踩着我的脚印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就这么报答我?是吗?!”

下一拳紧随而来,风庆鼻腔漫上血腥味,冲得他涕泗横流,巨大的压力下他完全无法站稳,摇晃着跪下去,伸手拉住风满裤脚,哭着求他。

“对不起,哥,我不该去赌,我真的错了......我以为我能赢回来的......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哥!我还有两个孩子,荣荣也和我离婚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风庆被风满拉起来,肚子上再次挨了一拳,他扑跌在地,捂着肚子颤抖不止。

“你他妈还知道你还有两个孩子?!你配做父亲吗?风庆?你一年到头陪着孩子的次数一只手指都数得过来,你管过他们俩死活吗?!”风满跪下去,拽着风庆领口把他拽起来,重重抵在门上,“你以为时至今日都是谁的错?!你他妈的自己找死,还要拉着老子!七年!我七年的心血全他妈被你毁了!要是风成没了,你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过吧!”

“哥,哥!”风庆哭得毫无形象,就差没给风满磕头了,“不能,不能坐牢,茜茜和权权怎么办?!哥......我从小就跟着你,你得救我啊哥......”

风满烦躁地闭上眼,一把将风庆甩开,风庆又扑上来抱着他的腿,像是抱着救命稻草,含糊不清地说哀求他的话。

风满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没有任何光亮,他呆滞地看向窗外,今天是阴天,书房里没开灯,积云阴沉沉地压在风满心头,他喘不过气,心跳得又重又沉。

他第一次觉得活着竟然这么痛苦。

他从小便得上天眷顾,一路顺风顺水,现在看来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一朝从天堂直落地狱,回头一看推自己下去的还是自己最信任的亲人。

“滚。”风满疲惫地闭上眼,抬手遮住脸,“滚吧,我不想看见你。”

“哥......”

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