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渴望逃脱枷锁的沈念，此刻却只红着眼看着陶诚，搁过去，大概早就开始哭鼻子了。

他说：“我可是沈云川的儿子，不战而逃不是他老人家的风格，我不能给他丢脸。”

陶诚无法像过往一样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这回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的好听。”

沈念瞪着眼表达不满，“我不是说说而已。”

“知道了。”陶诚掏了掏耳朵，“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怕你担心，而且也无济于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比你还心急。”

沈念哼了一声，“那陶叔叔和陶阿姨到底是干嘛去了？”

陶诚直笑：“这可真没骗你，着急也没用，别人等着我们犯错呢，所以该干嘛干嘛。”

沈念看着他不语，陶诚难掩得意，“怎么，我是不是特别帅？就是我爸说的那种从男生转变为男人的那种。”

沈念认真得摇头：“不是，真的有点油，还过分自信。”

张坤没在周衍的公寓里等他，而是直接去了周衍回公寓途中一定会路过的一家私房菜馆。

包厢里，张坤坐立难安，等周衍进来，才心定了些，起身开口道：“怎么样？”

周衍眉头紧皱，“没事。”

他今天穿了身长袖衬衫，抬手松了上方两颗纽扣，额角都滴了汗，张坤莫名走神，“不热？”

“要去见个人。”

张坤：“要我和你一起吗？”

?周衍灌了口茶水，“嗯，你爸那里有没有我和周纪安的亲子鉴定？”

张坤说：“原件没有，但有复印件，不止张家，其他家都有。”

他说的其他家指的是周纪安身死后，各自为营的几派势力，“亲子鉴定有什么不对吗？”

亲子鉴定不会平白无故流传出去，授人示意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之前以为是母亲散落出去，用以制衡周纪年的手段之一，但现在想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这份亲子鉴定到底是母亲和周纪年达成的协定还是周纪年一人自导自演还有待定论。

“亲子鉴定是假的。”他没等张坤回神，又说：“但结果是真的。”

造假太过简单，一份亲子鉴定而已，周纪年并未得到什么实际好处，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张坤想不通，“这其中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这时，服务员敲了下包厢的门，“打扰一下。”

服务员还在报菜名和菜品由来，张坤听的头大，挥手让人出去。

“鉴定报告上的鉴定材料是什么？”

张坤回想了下，“特殊样本，牙刷。”

周衍夹了口菜吃了，“哪来的牙刷？”

张坤不以为然，“当然是……艹……”??

周纪安自小就不在国内，跟周纪年的关系更是势同水火，周家根本不会有他的痕迹物品，意外身死后，尸体第一时间转交给警方调查，等案子定性为意外不了了之以后。

周纪年更是将尸体迅速火化，一并解决了之，连个响都没听到。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时的周衍还未出生，血液样本至多保存一个月，口腔样本特殊保存最长也就半年至一年。

孩子是谁的，根本不需要亲子鉴定，这一点周衍的母亲再清楚不过，实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张坤咽了下口水，“你要去找谁？”

周衍把饭吃完，“于子清的母亲，也就是当初照顾我妈的保姆。”

这头的陶诚派人把沈念安全送回家后，才松了口气。

他装的一派云淡风轻，等沈念走后才暴露出急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