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我还要怪我忍不住?”温延感到好笑。
他慢条斯理地帮陈嘉玉将领子?翻折,垂下手,轻描淡写地反问她:“真当我是柳下惠?”
“……”
静默片刻,陈嘉玉穿好外套,反咬一口这个举动让她在?见到温延拧开反锁的?卡扣时,竟也没觉得气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洗手间。
虽说陈嘉玉个子?不低,但男人的?外套于她而?言还是过于宽大了,看着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她看了眼?身旁不苟言笑的?温延,像个假正?经。
现在?怎么突然不笑了?
是生性不爱笑吗。
温延侧目瞥过她,不清楚有没有看懂陈嘉玉的?腹诽,收回眼?,经过垃圾桶的?时候,顺手将那件衬衣丢了进去。
随后又看向她:“这么盯着我,有事?”
陈嘉玉知道温延的?洁癖心?理,幸好被他丢掉的?是穿过三个夏天的?衣服,原本这个季节过去也是要淘汰的?。
但大约是一整晚都在?被温延压制,又兴许是因为温延那番话,让她多了几分底气试探:“都怪你?。”
温延不以为然地应:“你?一点?错没有?”
今晚种种的?确起因都是陈嘉玉做了错误的?决定,她自然不占理,于是闪烁其词道:“我做错你?扔我衣服干什么?”
“下次可以继续瞒着我。”温延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带着少见的?严厉,不紧不慢道,“我会送你?一身里外的?衣服陪它?上路。”
听出他没有宣之于口的?敲打与介怀,想?到这短短十几分钟里温延神色的?跌宕起伏,陈嘉玉是真的?感到歉疚。
她不是没有良心?,但比起温延为她做的?,陈嘉玉的?确没有将对方婚前?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是一位合格的?太太。
思及此,陈嘉玉插科打诨缓和氛围的?心?思渐止,将这两句状似威胁的?话记住,往旁边靠了靠:“温延。”
闻声,温延停下步子?低眸看她。
陈嘉玉的?手指从掩盖住腿根的?外套下伸出来,生疏地抓住他的?食指晃了两下:“以后不会了。”
对上她近乎讨好一般亮着的?眼?睛,温延指尖微蜷,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多年以前?,住在?郊区别墅的?很多个夜晚。
温正?坤都会在?他犯错后举起戒尺,疾言厉色道:“你?是我温正?坤的?儿子?,不完美这三个字绝对不可以出现在?你?的?人生里,听懂了没有?”
温延以为他都忘记了。
但没有。
陈嘉玉的?这句郑重承诺让他想?起自己同?样的?答案,繁密星空下,漫天大雪里,不足八岁的?小男孩儿在?每一次的?惩戒后,都会面无表情地按照温正?坤交代?的?话术机械回复。
像个怪物一样地说:“不会再?有下次了。”
手臂随着陈嘉玉时不时地晃动而?轻轻摇摆,温延看进她眼?里,忽然喉咙有些发紧。
没人能抵挡这样明媚璀璨的?注视,温延也不例外。
尽量忽视了嗓子?里的?涩意,他眼?神偏转,随手拂掉陈嘉玉沾在?嘴角的?一根头发,云淡风轻地移开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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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寿星那边的?蛋糕恰好抬上来,一堆朋友围着她站在?桌子?边插蜡烛,只有宋淮南躺尸在?原来的?位置。发现两人进来,众人都注意到陈嘉玉突然换掉的?衣服。
纷纷对视一眼?,却碍于温延没人敢打趣。
两拨人本身不是同?一个圈子?,如果没有原满,他们不会有坐进同?一间包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