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整晚接二连三被倒打一耙,陈嘉玉简直无语至极,停了两秒后反驳:“你不要给我泼脏水。”
看得出温延心?情不错,在黑暗中闲适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附和:“嗯,是我胡说八道。”
承认得这样快,越发?证实了他在蓄意捉弄,但不知道是对方的嗓音过于温和,还是夜晚在作祟。
温延突然发?出的低笑,叫她听出几分温柔的纵容。
像错觉一样。
陈嘉玉的余光瞥到他脸上?,瞄了会?儿,随即又重新转回脑袋,闭上?眼没再?说话。
-
本来以为昨晚会?择席,陈嘉玉再?次睁眼,摸来手机,发?现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七点。
一夜无梦,她坐起来团着被子惯例走神。
发?了几分钟呆,起床刷牙,陈嘉玉的目光忽然被洗手台上?的几只瓶瓶罐罐吸引了注意力。
是她的洗面奶和护肤品,此时全?部按照高矮胖瘦和瓶身颜色,在靠近拐角的位置分门?别类的一字排开。
乍一看,小东西们跟在军训似的。
早起的困倦清醒几分,陈嘉玉含着牙刷四处巡视,除了垃圾桶里有?残留物,其他地方干净到一尘不染,甚至连最容易潮湿的洗手池边缘都看不到水珠。
这哪里是军训。
倘若每年的内务整洁程度都按照这间浴室的标准,那当年陈嘉玉的考核成绩应该只有?个位数。
果?然同居是检验男人的最好方式。
洗漱完,陈嘉玉物归原位,顺手用洗脸巾擦干台面,临走前又将地上?的两根头发?扔进垃圾桶。
出去客厅的时候,温延正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摊开一台笔记本,长腿微敞,手肘压着膝盖操作触摸板。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早饭在桌上?。”
陈嘉玉原本想打个招呼,他的声音截断了这念头,于是点点头,打算先?去吃早饭。
提步的前一秒,她的目光倏然定住。
陈嘉玉站在原地迟疑了会儿问:“你这里?”
温延撩了下眼皮:“什么?”
陈嘉玉下意识靠近两步:“怎么破了。”
大?概是有?什么缘故,他起床后直接换上了衬衣西裤,黑色头发?还未打理,柔软地垂落在眉间。
身子背光,面庞如玉。
距离拉近一些,陈嘉玉的视线定格在温延的嘴唇,那条浅浅的口子便?愈发?清晰。
而温延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理直气壮,顿了顿,舌尖抵了下咬痕:“你说怎么破的?”
“啊?我吗?”
陈嘉玉有?些迷惑,思绪辗转回到昨夜场景,非常确定自?己在整个阶段连嘴都没张,更别说咬他。
但温延的目光实在别有?深意,导致她认定的也毫无底气地动?摇起来,声音发?虚:“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最开始有?一小段过程意识涣散,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是条件反射地发?生了磕碰。
温延看了她两秒。
移开目光,眼睫低垂遮挡住瞳孔,不显山不露水地嗯了声:“既然你不记得,那我也没有?办法。”
陈嘉玉抿抿唇,坐到温延旁边的沙发?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你今天上?班怎么办?”
“不碍事,最多背地里笑话几句。”
温延侧过头看她,手指仍不疾不徐地搭在触摸板边角缝隙处,一下一下地绕着小圈儿。
他的态度毫不在意,陈嘉玉也慢慢放下心?,只不过想到有?人在背后对他窃窃私语,她难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