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跳,陈嘉玉睫毛翕动。
好像照顾小朋友一样,这?是无论对陈念娣,还是陈嘉玉来说都是十分新鲜又生疏的体验。
盯着?看?了?会儿,她扭头望向?温延。
“嗯?”他尾音幽微地泄出细微回应。
陈嘉玉弯了?些唇角,摇摇头。
敛回眸光,她握着?筷子夹起鱼肉送进嘴里,紧致鲜美的口感在齿间回味无穷,其间多了?一丝令人流连的蜜。
……
一个半小时后,聚餐临近尾声。
温延几?分钟前出去接电话,陈嘉玉拿过瓷杯抿了?口水,压制住水煮牛肉带来的辣意,百无聊赖地扫过饭厅门口。
她注意力不在席间,自然没?发觉元老太太瞥过她的眼?神,心不在焉地走?着?神,倏然间,传来一道声音。
“嘉玉,陪我去趟洗手间?”
陈嘉玉迅速回头,对上元老太太慈眉善目地注视,刚要?脱口而出答应,对面的女声打断她:“我陪您去。”
陈嘉玉侧目,瞧见孟宝珠漫不经心的表情。
再不明就里地看?向?元老太太,她温和的神色如旧,笑着?道:“正好我有体己话跟嘉玉说。”
“什么话这?么神秘。”孟宝珠昳丽五官满是锋芒,上身往后靠,笑意不达眼?底,“奶奶您可别厚此薄彼啊。”
气氛稍凝,两人间肉眼?可见的针锋对麦芒。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孟宝珠对元老太太的敌意不加掩饰,偏偏后者依旧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即使陈嘉玉不想?跟老太太单独相处,但?也不能任由走?向?失控,赶紧站起身接话:“我去吧,姥姥我扶您这?边走?。”
扶住她的胳膊,陈嘉玉对孟宝珠回以感激的笑。
洗手间在出门往右相隔三间饭厅的地方?,窗户半敞,寒凉的冷风穿过缝隙一个劲地往人身上扑。
陈嘉玉陪元老太太进了?隔间,上完厕所,自动冲水的哗哗水流声在周遭回荡。两人相安无事地洗了?手,站在门边烘干机前烤手时,本以为不会开口的元老太太突然喊她。
“嘉玉。”
陈嘉玉忙不迭应:“怎么了?姥姥?”
元老太太低眸盯着?烘干机身上的指示灯,软和着?嗓音:“你跟小延结婚也快一年了?,之后是什么安排?”
不知道她说的安排指的是哪方?面,陈嘉玉保持着?严谨的态度照实回复:“温延那边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是要?继续念书的。”
“还要?继续念书吗?”元老太太略微诧异,转瞬又笑,“我是小延的继姥姥,按理来说其实没?什么资格置喙你们的事。但?他毕竟快要?三十了?,都说结婚生子,你们不打算尽快生个孩子吗?”
之前那次孟家?家?宴,闲聊时就有人意味深长表示出这?位老太太是个惯会做面子功夫的,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譬如现在,说着?清楚自己的身份没?资格,却还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说教?。
陈嘉玉抿了?下唇,还没?想?好怎么搭腔。
元老太太拿出烘干的手,仿若推心置腹一般:“小延爷爷那边虽然不说,但?到了?那个年纪,难免都是希望看?到儿孙满堂。”
她慈爱一笑:“如今只有小延结婚,又是长孙,你们当然得承担起生儿育女继承家?业的责任。”
有条有理的陈述如同五指山,排山倒海的压力倾覆而来,陈嘉玉垂着?眼?睑,不着?痕迹地吸口气。
她想?说读博进研究院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梦想?,她的人生也不是只有结婚生子两条路。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凭什么要?交浅言深,元老太太不过是她与温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