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得很,懊恼了会子终也无法,便挺了挺脊背,很硬气的问,“做什么?”

裴臻嗤地一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她,最后把眼光挪在她胸前直打转,毋望尴尬的作不经意状,顺势掩了掩罩衫的前襟,扯了个话题道,“你多早晚醒的?”

他坐起来道,“才醒不久。”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嘟囔道,“什么枕头,竟把头发睡成了这样”说着穿了鞋下床,漫不经心的踱到案前坐下,解了髻上的丝带,一头黑发刹时如瀑布倾泻而下,足有齐腰长。

毋望手足无措的傻站着,这辈子没见过男人梳妆,他要梳头做什么要当着她的面呢,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眼神左右飘忽了一阵,讪讪道,“你好些了么?”

裴臻回头,拿他那双黑竣竣的眼睛看着她,面上现出无助的彷徨来,一手举着梳子,叹息道,“想是药效到了,疼倒没之前这么疼了,只是手一抬起来就牵扯,忍不住的想咳嗽,这头怕是梳不成了,只好披头散发的,你莫见怪啊。”

毋望暗想,这不是摆明了叫我给他梳头么,又不直说,我若不给他梳,岂不显得我这人心肠硬么,想来想去只得不情愿的道,“你若不嫌弃,就让我给你梳罢。”

裴臻闻言妖娆的冲她抛个眼风儿,已然风流入骨的样子,轻启了唇道,“我一点儿都不嫌弃,你快些动手罢。”

毋望只得认栽,好在她从前专给德沛梳头,多少还有些经验,谁知拿了篦子站在他背后却又有些无从下手,这人真是老天爷的杰作,连头发丝都是完美的,又黑又粗并且很顺滑,还有一股兰草的香气,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需挽个髻拿簪插住,再戴上四方平定巾或网巾便成了,偏偏他又是极爱俏的,不是紫金冠就是白玉冠,她只好尽心尽力的用篦子把头发篦匀,将小发编了几束小辫儿,细细的盘起来,再戴上发冠插了玉簪,总算大功告成,吁口气道,“好了。”

裴臻揽镜自照,上下前后都检查了个遍,满意的点头道,“甚好,比家里的丫头梳得好,日后就有劳夫人了。”

毋望一听黑了脸,敢情他是设了套引她往里头钻啊,遂不满的嘟嘴道,“我又不是你的丫头,做什么要叫我给你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