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将他父母家人藏到天边去了,任他怎么派人打听均无下落,他手里没了王牌如何牵制他?万一哪天他往朝廷或是宁王那边倒戈,那时他当拿什么来应付?没有王牌他要创造王牌,他这会子不答应没关系,再过一柱香的时候,到时他自然上赶着来求他
那边的葛诚接到主子丢来的眼神,忙从书桌上翻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呈到裴臻面前道,“这是王爷拟的单子,上头所列命官皆是殿下心里中意的,开了春进京朝见必定每位都要拜访的,请先生过目罢。”
裴臻接来细看,各部各司的都有,再往下看,心头猛然一跳,督察院右佥都御史谢观的大名赫然在列,不必计较,顿时明白了燕王殿下的良苦用心。真是百密一疏,他只留意他篡位的野心,却低估了他收集情报的能力,如今被他盯上了,他那心上人要在应天过得自在快活是不能够了,怎么办呢?继续装傻?若春君落到他手里只怕要吃苦,这燕王的功夫的确不差,到底是办大事的,老谋深算
那厢朱棣闲适的拍了拍常服膝头的褶皱,状似不经意道,“这些人里恐怕要剔除大半,到最后用上的也只一两个,先生对这几位大人可都了解?”
明月君眼线遍天下是不假,有针对性的调查方能知根知底,这洋洋洒洒十几位,他除了谢观和少数几位,别的诸如六七品的小官,他还真是不知。便拱手道,“这些莫非是新上任的官员?在下有七八成是不认得的。”
朱棣眼角一跳,说实话,这些都是葛诚事先胡乱些的,别说裴臻了,连他自己都没听说过。燕王殿下克服了心虚的感觉,笑道,“不知先生对谢观此人可有什么看法?”
裴臻缓缓道“略有耳闻罢了,督察院行纠察之职,殿下不想法子搭上左右御使,倒单单去注意一个四品的佥都御使,在下十分的不解啊。”
朱棣不好说是因你才引出他来的,只得故做沉吟道,“愈是官职低微,愈不招人怀疑,我听闻先生与谢大人似乎还有另一层关系,先生才刚说的有事求本王成全,想来便是与谢大人家眷有关罢?”
裴臻忖道,绕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禁又苦笑,小春儿,我想护你周全的,这会子怕是不成了,你注定要与裴某人同生共死,与其让你落到朱棣手里,不如把你放到我身边,好歹有我在,他不敢将你如何,便是将来兵败了,我还好安排你出逃,他只不过拿你挟治我,最不济,我若死了,他也不会难为你的。
“王爷神断,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裴臻奉承着,现出三分无赖模样来,“那丫头差点儿就成了我的小妾,只可惜最后未成事,能讨来固然好,不过兰杜也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一个黄毛丫头,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什么的。”
朱棣眼光深邃,直看进他心里去,敛尽面上笑容,扬眉道,“是么?原本本王还想让先生去趟应天,将那姑娘迎娶回来,顺便劝说谢观为我所用,既然先生这样说,我看先生如今孤身一人委实心中不忍,这一两日内应天有人来投奔本王,届时只有劳他将那姑娘掳来,再留书信逼谢观就范了。”
裴臻措手不及陷入两难境地,将她掳来没名没份岂不又委屈了她?若去提亲,对外不提燕王名号,或者谢家满门还有保全的机会,权衡再三,只得道,“据我所知谢观此人刚正,殿下若强逼,恐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倘或一本奏折上告朝廷,建文帝现今正苦无讨伐殿下的借口,如此一来不是正中了他下怀?”
朱棣也想过这个问题,有的人连亲儿子都能舍得,别说是个外甥女了,能用怀柔政策当然再好不过,那也得裴臻配合,反正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那丫头弄到眼皮子底下来,谢观只是无足轻重的附带收获,裴臻现下是六根清静,不常拉拉他的神经,恐拿捏不住此人。
裴臻支撑不住似的,倚着桌几连咳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