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野左右看了看狭小的空间，觉得是够拥挤的，“我看客厅里屏幕还在，要不我们出去打？”

沈言诺想了想那墙巨型屏幕，摇了摇头道：“没兴趣。”

“我靠。”贺野把手柄往旁边一丢，不敢置信地盯了沈言诺许久，“你都觉得打游戏没意思了？那还觉得什么有意思？”

别把人说得满脑子只有游戏似的，沈言诺很不喜欢贺野的这种反应，他对很多东西都感兴趣，他对马术感兴趣，对雪橇感兴趣，对深潜也挺感兴趣的，只是这些他现在接触不到罢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感兴趣的这些都是沈韫书带给他的，沈韫书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教会了他骑马，会带他到雪山和海边度假，沈韫书很忙却总会挤出时间来陪沈言诺，就算不出去也会陪着他在家研究游戏。

想着想着沈言诺不自觉地叹起气来：“烦死了。”

他觉得现在的沈韫书简直烦透了，装模作样地不来找他说话，见了贺野进他房间也没有反应，根本就像完全不在意他的样子，对啊，就是不再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了。

贺野看着沈言诺一脸阴沉，不由紧张道：“你在说我啊？”

既然觉得没意思，沈言诺自然不想贺野天天都往他家跑，他本就对贺野没什么兴趣，再来多几次万一给对方燃起什么念头就不好了，于是他果断给贺野发了信息，告诉他是沈韫书叫他以后别再来了，对方回了好几个为什么，没得到回应也就消停了。

就这样安静了没几天，沈言诺突然收到了贺野发来的一段短视频，他原是没什么兴趣点开的，以为又是对方拍的生活日常，却见贺野又发了几段文字过来，大脑嗡得一声，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

[贺野1265]：我去，你爸玩得够花啊。

[贺野1265]：所以你爸......也喜欢男的啊？

[贺野1265]：怪不得他不让我去你家，原来是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了。

[贺野1265]：这叫什么来着，gay达？

沈言诺只觉得呼吸有一瞬骤停了，他手指僵硬地点开那个视频，背景音格外嘈杂听不清里面的人对话，灯红酒绿的包厢里光线昏暗，但是沈言诺光凭那个模糊的身影就认出来沙发中央那个男人是沈韫书。

还穿着西服的男人领带微散，内衬也有被人抓皱的痕迹，他右手随意地搭在身旁男生的肩上，头却转向左边喝着另一个男生喂的酒，贴在他身上的男生虽称不上穿着暴露，但在这种场合下就是平白无故透着一丝媚态，而且他们看起来和沈言诺一般大。

沈韫书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头发也散落下来，长的地方甚至遮住了部分眉眼，岁月在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仰着头微醺的状态竟还添了几分张狂，男生只是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见男人盯着他歪头一笑，立马红了脸贴到男人怀里。

视频只有短短十二秒，却叫沈言诺反复看了几十次，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沈韫书，是从小只围着他转，事事以他为先的亲生父亲，此刻却任由了其他男生的投怀送抱，沈言诺不相信，所以他反复看反复确认，试图找出视频里的破绽。

从画面的角度和手法来看这个视频应该是偷拍的，被偷拍的当事人显然不知情，那就说明排除了摆拍的可能，但是万一呢？万一是爸爸买通贺野一起来骗自己的呢？为什么要骗他？贺野也会跟着爸爸来骗他吗？

爸爸会抱别的男生，也会亲别人。这个猜想在沈言诺脑海里如电流般划过，他不敢去想象爸爸搂着其他男生亲昵的模样，像他从前哄自己一般哄别人。

等一下，如果这个视频是真的，那这是沈韫书第一次去那里，还是已经去了无数次。每一个沈韫书晚归的夜晚，他是不是都沉醉在这些年轻的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