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微染菡萏之色,眼神忽闪,嘴唇翕动着,吸了两口气又颓败下来,无措之际便咬了咬唇,想说又犹豫,又咬了咬唇,直将那双唇咬得鲜红欲滴,裴臻看得血气上涌,又不得疏解,苦道,“你要折磨死我才甘心么”
毋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他,他长叹一声将那小脑袋按在胸前,暗道,她还小,不知道男人的痛苦,可不能由着性子来,会吓着她的,再等等罢,等她明白过来就好了。
毋望听见他的心在腔子里跳得砰砰的,其实这人看着厉害,到底不过二十出头,年轻就不免气盛,什么样的耐力才能把自己熬到那种刀枪不入的境地?他善谋断,却过于心善,毋望心里哀哀的想,这样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呢?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无法自拔,若说在朵邑时的心动是为了报答他,那现在就是发自肺腑的,爱他毋望羞涩的想,没错,就是爱他手臂环上他的劲腰,轻声在他胸前呢喃,“兰杜……我真是想你。”
裴臻大喜过望,愈发的收紧手臂,恨不得将她锲进身子里,想说些什么,张了嘴,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满足的叹息,勉强嗯了一声,带着颤音,竟是要哭似的。在她鬓边吻了下,眨了眨微湿眼,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只她这么一句,他已然欣慰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什么都不必去计较,都足够了。
“眼瞧着快过年了,”又抱了会子,他将下颚抵在她头顶上喃喃,“还是快些到应天的好,今年只咱们两个过,冷清了些,或者明年”
毋望抬头看他,他嘴角渐渐下沉,脸上绷出个冷峻的线条来,马上又携了她的手呼口热气搓了搓,笑道,“出来的时候长了,还是进去罢。”
毋望看得出他心事重重的,便拉了他道,“明年怎么样?”
他转头朝远处眺望,嗟叹道,“明年过年就剩你一人了,一但开战我必定是要随侍军中的,没法子带上你,你独自在北平,我放心不下。”
毋望愣了愣,嗫嚅道,“做什么要打仗呢,打仗要死很多人,你”
裴臻捏了捏她的颊,道,”我会留一队暗卫在府里,那些人都是信得过的,若前方战败,他们会护你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她惶恐的瞪大眼睛,“只有我一个人逃吗?”
裴臻稍一拧眉,须臾露齿笑道,“我若脱得了身自然会来同你汇合。”
脱得了身么?要是脱不了身呢?毋望心口堵的难受,塌下肩,捏着他的指尖道,“咱们逃吧,别掺合进去了可好?”
他呵呵笑出声来,摇头道,“这会子不成,等他当真战败之际再逃不迟,那时他自顾尚且不暇,便分不出神来对付我,若眼下便弃他而去,德沛怎么办?还有你叔婶,谢家又怎么办?我只能将父母兄弟藏起来,不能藏尽所有族中亲友,小人难防,也是没计奈何的事。”
毋望垂眼微点了头,复又道,‘裴哥儿如今在何处?‘
裴臻道,“在无量山上,上月送去的,你若想他,等年下我打发人接他回来见你。”拎了包袱道,“进去罢,仔细受了风。”
毋望跟在他身后上楼进得厢房里,裴臻道,“我叫伙计给你备了热水,你洗个澡换身衣裳,我先回房去,你收拾好了再来找我。”
毋望应了,他出门去替她掩好房门,揉着太阳穴,神思恍惚的进了隔壁客房,瘫坐在床上,突想起些事来,便道,“来人。”
暗卫副统领濮阳金台入门来,敛神一揖道,“听主上吩咐。”
裴臻倒吸着冷气抬手按了按胸口,濮阳金台见状道,“箭伤又发作了?属下替您松松筋骨罢。”
裴臻摆手道,“不必了,老毛病,歇会子就好的。”往墙上靠了靠,又道,“金台,虞子期那里可有消息?”
濮阳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