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出大门,刚叫小厮牵来马,府里的内侍匆匆赶来,作了揖道,“二殿下且留步,王妃请二殿下过苏杭园里说话。”
他回身把缰绳和马鞭重又扔给小厮,拍了拍手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那内侍小心谄媚道,“殿下宽心罢,横竖是好事。”
他本就焦急,听了这话愈发的反感,隐约已猜到了些,左不过就是讨媳妇之类的话,这两年耳朵都起了茧子,他还乐此不疲,若不怕母亲伤心,他恨不得调头就走,每每推脱,自己都已经辞穷了,这回又拿什么来应付呢。
进了苏杭园的抱厦里,燕王妃正坐在榻上喝茶,旁边世子妃张氏贴身伺候着,看见他,眼里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来,他满满给母亲作了一揖,燕王妃也不兜圈子,指着矮几上的一堆画卷道,“挑一个,开春就把事办了。你若不挑,我心里已有了人,就不问你的意思了。”
朱高煦窒了窒,随即道,“儿子有人了,不日就定下来,到时候自然回禀母亲。”
只因为他诡计使了太多回,燕王妃完全不信任他,半阖上眼对内侍道,“记下来,从四品右参议韦尚秋之女韦氏,端孝纯娴,淑德含章,特聘婚高阳郡王,择吉日过礼。”
朱高煦怔在那里,再看张氏,她暗摇了摇头,想来这事已是敲定的,再更改不得了,只得应了,燕王妃又道,“你才刚说的有了人也不知真假,若是真的就封个夫人罢,多个人伺候也好,早些开枝散叶是最要紧的。”
朱高煦心里说不清的什么味道,只得叹计划赶不上变化,敛神诺诺道是,躬身一揖退出门去了。
第一百章浅情未有
临近年尾,又赶上要大办喜事,府里各处都加紧着置办,毋望大事小情一一过问了,这日得了一时清闲,和微云淡月两个坐在炕头剪窗花。
算算日子德沛也该到了,她早几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候着,此时的北平已经有些风声鹤唳,朝廷那里派来的官员加严了城防,老百姓轻易不敢出门了,萧乾来时为进城还乔装打扮了一番,裴臻一向悠闲的人,这几天也忙起来,又是燕王府又是军中的两头跑,只叫她安心在府里别出门,她乖巧的应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隐约觉得不安,要出什么事似的,果然,吃过晌午饭后才歇下,门上的小丫头来报,说张管事求见,她拢了头发坐起来,暗道这张家兄弟平时再不随意进出园子了,有事求见她倒也稀奇,便让外头传他进来。
那张孝神色慌张,从门外跌跌撞撞闯进来,见了她也未及施礼,一手指比划着,哑着嗓子道,“了不得了,大爷才刚去校场的路上惊了马,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磕着了后脑勺,这会子人都昏了,送到军医那里去了,怕是不大好,姑娘快瞧瞧去罢。”
毋望大惊失色,腿上一软险些栽倒下来,隔开了微云的搀扶,艰难道,“快些备车,快些”
那张孝道,“马车已经在门外了,姑娘只管走罢,见上一面要紧。”
毋望一听这话当即便哭出来,见上一面?怎么摔得这么重?早上出去还好好的,谁知这会子能出这种事也顾不得抹泪,急忙跟着张孝往外去,张光在二门上候着,看见毋望便哭道,“姑娘快上车,迟了就来不及了。”
廊下一队暗卫过来,不知出了什么事,出手阻拦道,“夫人上哪里去?主上吩咐过不叫夫人出门的。”
张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了一遍,张光催促道,“管他们做什么,晚了大爷怕是不中用了”
毋望被抽干了气力,踉跄上了车,暗卫也焦急不已,道,“夫人且等一等,属下等陪同夫人一道去。”
毋望这时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只想快些到他身边,哪里还等得,遂道,“不必了,没的耽误功夫。”又对张孝道,“劳管事带路。”
张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