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手艺平平,花色也不繁多,要比糕点正宗,自然不及她们的。当年刘府是官宦之家,什么样的新式东西未曾尝过,厨房里的妈妈奶子常往饼子里加牛奶羊奶,面上刷了猪油,放到火屉子里烤,过一分便翻一翻,翻了十翻再刷豆油,极讲究的,单这一样就够那唱擂台的饼店喝一壶的。北地不似南方,炊饼,锅魁居多,精致小巧的点心只在富户的厨房里,外头百姓不常见,什么细沙青糰,芙蓉糕,枣泥山药糕,阳春白玉饼,怕是闻所未闻,若都做了上了架,生计自是不用愁的。今日且把家伙什准备好,看了黄历,下月初六是大吉的日子,到了那日辰时一刻挂幡,就等着赚钱了。
眼下不如意的只有叔叔的腿,吃了药,慢慢也有了些知觉,要请裴臻来施针竟那般的不易,那齐婶子不知怎么,每回张氏去寻她她都避而不见,前日叫了丫头传话,把裴府的地址说清了,叫她自去请人,旁的一概不管。家里人合计了许久,若叫张氏去,恐怕到了裴府还是吃闭门羹,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毋望思量了再三,看那裴公子也不似个穷凶极恶的人,那便去求上一求罢,眼看着叔叔能下地了,若差了这一步则全功尽弃,还是耽误不得的。
毋望洗了手净了脸,对张氏说道,“我这就去找裴公子罢,你好歹等我,我去去就来,再一同回村里。”
张氏担忧道,“不会出事罢!你千万小心,若求不来便作罢,大不了不治了。”
毋望笑道,“放心罢,不能出什么事的。”
那厢裴臻在书房核对近一月来各地买卖的出入项,助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喊道,“大爷,你猜猜谁来了?”
裴臻一喜,抬头问道,“可是她来了?”
助儿往砚台上加了水,一面研磨一面回道,“正是呢,在花厅候着,说要求见大爷。”
裴臻手忙脚乱的合上账簿,心下不免焦躁,问助儿道,“可曾好生款待着?”
助儿道,“奉了茶和点心,大爷这会子就过去么?”
裴臻细想想,复又翻开账簿,算盘珠儿拨得啪啪响,低声说道,“且叫她等上一等。”
说是这样说,一盏茶功夫连着往沙漏上瞧了五六趟,好容易等满了一刻钟,忙整整衣冠往花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