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有分寸。”周梁踩上楼梯,走到一半又回头说,“妈,晚饭别叫我了,我要画画。”

舒韵看着儿子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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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五官有了清晰的轮廓,周梁专注地描绘着赵小宽的眉眼,画中的他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一头板寸,消瘦的脸颊明明透着病态,却显得男人味十足。

剃了板寸的赵小宽看上去太过冷漠,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周梁不喜欢。他放下画笔点了根烟,欣赏画的同时,思考该怎么说动赵小宽去医院,也不知道自己写的纸条有没有被看见。

身后响起敲门声,“乖乖,阿白来找你了。”

周梁弹烟灰的手一顿,回头见钟飞白站母亲身后,看到他时,别扭地点了下头。他掐灭香烟,说:“进来吧。”

“阿白你先进去,”舒韵笑道,“我去给你倒果汁。”

钟飞白连忙道:“舒姨你别倒了,我真的不渴。”

“好好好,你们聊。”

跟好兄弟闹不愉快,钟飞白心里很不舒服,猜到周梁不愿意出来是不想看见他,他琢磨了好几天,打电话给周梁未必会接,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过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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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开口,目光注意到画架上的油画,画中的那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此刻,钟飞白很后悔当初把赵小宽介绍给周梁,因为赵小宽的出现,周梁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他感到陌生。

仔细想想,一切好像从暑假那会儿就开始了,周梁在渐渐远离他们这个圈子。钟飞白很想问他,是不是十年的兄弟情谊还比不上一个赵小宽。他走到那幅油画前,明知故问:“你是不是喜欢赵小宽?”

“我对他,不只是喜欢。”周梁一字一句,语气异常认真。

钟飞白听出话里的警告,笑了两声,知道自己这趟白来了。他心有不甘,绕过画架在沙发上坐下,掏出自己兜里的香烟点了一根,沉默地吸着烟。

周梁没下逐客令,继续画画,很快沉浸其中。钟飞白抬眼望向兄弟,想起了少年时期的许多过往,认真说起来,自从进入不同的大学后,人生轨迹就出现了分岔路,再好的关系都会慢慢疏远,人是会变的,不光周梁,他自己也变了。

两根烟抽完,钟飞白起身准备离开,握上门把手的时候,他突然回头问周梁:“你还记不记得初一那年的中秋节?”

周梁停下来,顿了几秒才回:“记得。”

钟飞白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你继续画吧,我走了。”

“我跟赵小宽之间都是我的问题,错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不应该怪你。”周梁盯着画中的赵小宽,说,“我会重新把他追回来,你以后不要再为难他,再有一次,咱们这兄弟就到头了。”

钟飞白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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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宽昨天难受一整天,头晕心慌不说,还恶心反胃,实在熬不住给刘大夫打了个电话,得知自己可能低血糖,上网查了一下发现症状差不多,危害可大可小,没准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吓得他当晚就把周梁买的牛肉给炖了。

今天产检如果确定是低血糖,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补回来,赵小宽后悔自己瞎算计钱,头疼地爬起来穿衣服裤子,感觉毛衣又紧了。

产检要花钱,还得重新买两件秋衣和毛衣,棉裤也得再买一条,哪哪都是用钱的地方,不算钱日子真的没法过。他疲惫地叹了口气,拿上装有产检资料的文件袋,拄着拐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