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扭头看一眼,是三个年轻的小混混,这附近有一些酒吧,那三人走路都歪七扭八的,皆是醉醺醺的模样,看样子应该喝了不少酒。他转身拉着赵小宽往回走,没理会赵小宽边拉边喊的一声声“算了”。

他不管不顾,脸色平静,拖着赵小宽走到三个混混跟前,面无表情道:“刚才那声瘸子是谁喊的?马上道歉!”

“我喊的!不服啊?”右边的混混呸了一声,张口就骂死同性恋,跟着又骂了一句死瘸子。边上两个混混嘻嘻哈哈拍手叫好,都是一副欠揍的德行。

周梁从不在乎自己的性取向,被骂死同性恋也不会有太大反应,听到那声死瘸子,他猛地抬腿一脚踹上对方下腹,直接把人踹得惨叫出声,摔倒在地。赵小宽吓一跳,拽着周梁就想走。周梁松开他的手,几下把三个混混打趴下,末了蹲下去揪住出言挑衅的混混头发,冷声说:“道歉。”

三个醉鬼喝了酒,身体不受大脑控制,除了会叫嚣两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最后认怂道歉,说完对不起就灰溜溜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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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就是个瘸子,嘴长别人身上愿意说就说去,我也没损失。”赵小宽心疼地摸了摸周梁打人的那只手,指关节都红了。些许温暖涌上心头,周梁刚刚那么生气,不是因为被连累叫同性恋,而是因为自己。

他抬头看着周梁:“手疼不疼啊?下回不用替我出头,真没事。”

路灯下,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面有细碎的光。周梁一直觉得赵小宽的眉眼轮廓很好看,此刻这双盛满担忧的眼睛太亮了,他有些不敢直视。

周梁抬手遮住那双眼睛,低头吻了上去。

26

送完货回去的路上,天色逐渐阴沉,周梁抬头扫了眼越来越暗的乌云,正要加速,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吹得道路两旁树木的枝干猛烈晃动,也吹飞了他头上的鸭舌帽。雷阵雨来势汹汹,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子密集地打在身上,瞬间把人浇成落汤鸡。他来不及回头捡帽子,右把手拧到底,将车开得飞快。

三轮车拐进玄武路时,猛地发出吭哧一声响,不动了。周梁身体因惯性差点被车给抛出去,他皱眉低骂一声,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拧钥匙重新启动,车子毫无反应。连续试了两次,小破车就是罢工不干。

大雨模糊了视线,后方又传来急促嘀嘀声,一声接一声地嘀个没完。周梁烦得想弃车的心都有了,一想这破车在赵小宽心里的地位,真扔了还不得跟自己急眼?他认命地冒着大雨,把车先推到边上,给后方几辆电瓶车让道。

附近没有修车点,好在车坏的路段离新村也就一公里不到,周梁推着三轮车一路没停。途中雨势只大不小,没能缓解一丝燥热,反而更闷。到了新村口的修车铺,他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身体也直冒热气。

湿透的衣服裤子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内裤也湿透了。周梁只想赶紧回去冲个冷水澡降降温,跟老板简单说明情况,他把三轮车扔铺子门口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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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呢。赵小宽炸油条都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周梁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忙完一波高峰,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周梁电话,却无人接听。摊前来了一位爱吃油条的熟客,大妈笑着跟他寒暄,问他那个帅帅的小徒弟怎么没在店里。赵小宽笑着说送货去了,心里越发担心周梁。给大妈装好油条豆浆找完零钱,他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店外雨声稀里哗啦,地面水洼泛起圈圈涟漪,赵小宽盯着那一圈圈波纹,难得在炸油条的时候走神了。雨天交通事故高发,他越想越害怕,担心周梁真的出事了,又懊悔自己早上为什么不看看天气预报,连雨衣都没给他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