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我定了鲜牛奶给你和毛毛，每天两瓶，每天都有，你不要省给孩子，自己也喝。”

“…………小意。”

“我……我爱你。”

“下次我回来时，家还会在这里吗？”

钟意听见那三个字，抬起了头，眼睛里有些雾气。

他的嘴唇抖了许久，最后只转过身说了一句：

“你走吧。”

门就关上了。

……

海洋馆新馆要设置防儿童走丢的公共装置。

目前技术尚未完善，软体也有缺陷，江崭亲自回去参与了开发与测试。

等他忙完一切再次回到小城这里，已经是一周后了。

江崭带着海洋馆新馆已经完成的部分照片和效果图走上楼，心里想象着毛毛看到新做好的大企鹅雕像开心的模样，脸上也不知不觉浮起笑意。

门。

江崭有些迟疑，他离开前亲自装好的送奶箱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了。

他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再次敲门，屋内仍然寂静。

他拨了家里的座机，电话铃声没有响起。

……

是钟意带毛毛出门买东西了吧？

电话没有响，也许是欠费了吧？

江崭缓缓坐在了台阶上，细细翻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沓照片。

两三小时匆匆而逝，门内门外，安安静静。

外头阳光明媚。

江崭一个人坐在楼道里，在太阳晒不见的地方，掩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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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他的样子挺可怜的

泪水砸在手中的照片上，染上了花花绿绿的颜色。

的门突然咔一声开了。

江崭闻声猛地站起来转过头。

“……你回-”

钟意还没说完就被紧紧抱住了。

他发现抱着自己的人哭了。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从前以为只要你开心，毛毛开心，我就能安心离开你们……但不想走的人是我。”

“求求你啊钟意，哪怕你将来爱上别人，要和别人结婚都可以……毛毛不认我也可以，要叫别人爸爸，叫别人妈妈都可以……只要你还让我看看你们……”

钟意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这是江崭吗？”

然后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的样子挺可怜的。”

“每一个害怕自己要失去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钟意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江崭的身体好像渐渐放松了。

他松开钟意站起来时，趔趄了一下。钟意扶了他一把，神色困惑。江崭安抚性地笑了一下：“没事，最近没睡好，头有些晕。”

话音刚落，门边钻出一个小脑袋。

毛毛呼噜噜吸完小瓶子里最后一口酸奶：

“爸爸！李爷爷说头不疼了不用陪了，他给了我麦当劳的冰淇淋票”

“江…江先生……”

……

麦当劳餐厅里，毛毛正举着甜筒在儿童乐园和新认识的小朋友溜滑梯。江崭对面坐着目光一刻不移关注着孩子的钟意。

他看着钟意伸出的炸鸡块半天没蘸着酱，撕开一包番茄酱给他在面前餐纸上挤好，待坐回去半晌，还是拿出了海洋馆的照片，带着颇为忐忑的心情展示给钟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