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里悄没声地嚼了一颗薄荷糖,做好心理建设出来,季商已经罚酒三杯,算是揭过了这茬。

桑落后来想,就算自己不跑,季商估计也还是要选三杯酒。

就像昨天在阿凡达艺术展厅里,在他踮脚想要吻过去时,季商也是这样蹙着眉头,后退躲开的同时,也松开了环抱着他的双手。

不过也得益于那满满的三杯酒,季商彻底醉了。于是桑落送他回酒店房间,还是有了机会在季商唇齿间尝了尝酒香。

回忆让人失神,桑落没注意脚下,被凸起的石头险些绊倒。季商手快地拉住他,问他:“还是很晕吗?”

桑落看了一眼季商拦在他肩头的手,撒谎说“嗯。”

季商眉心蹙了下,像是要数落他不该喝那么多酒。桑落抢在他开口前说:“哥,你背我吧。”

其实桑落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季商“哥哥”了,好像是从去年桑落生日的时候开始,又好像更早一点,在季商拒绝让他去启明实习的时候。

仿佛他早就知道“哥哥”是阻碍,他在丢掉这层阻碍,就像在悉尼时,他说的那样。

但在新加坡,他叫了季商两次。

一次情难自抑,一次蓄意撒娇。

季商拒绝了一次,很难拒绝第二次。

桑落伏在季商的背上,心里又酸又软,他疲惫又痛苦,放松又满足。

其实他们都知道,十七年的习惯难以消弭。哥哥也好,弟弟也好,一生之中,又有多少个十七年呢?

他们之间想要相处得氛围融洽,就抛不开那十七年的习惯。

更近,或是更远,都离不开曾经的十七年。

季商背着桑落,踩着不变的月色,走过陌生的曲径,一如从前。

将桑落送回房间,季商就离开了。桑落受不了身上的酒气,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