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来没有活的太久,刚刚回城两个月,突然因为心肌梗塞去世了。苏玉琼伤心过度,病了半年。
那一阵他们还是很艰难,每次去姑姑家,姑姑给他们做鱼做肉做好吃的,但是自己家里,只能两口子挤一间小宿舍,小的连厨房卫生间都没有。李元那时候经常做泡菜,在菜市场去买别人卖剩下的烂菜帮子,一毛钱买一大堆,买回来洗干净放坛子里腌,下稀饭。实在想吃荤的了,或者买那种肥膘肉,买回来熬油,油熬出来,又把肉片炒泡菜,挺能解馋。他们住的地方外面有个小花坛,李元在花坛里种一点蔬菜,萝卜白菜之类的,平常几乎不会在外面买菜。李元的衣服,首饰,化妆品,都是姑姑送的,家里的东西也都是姑姑送的。
没有房子,李元天天拽着苏玉琼到相关的财产办事处去闹,跟办事人员要,求爹爹告奶奶不行就塞钱,塞钱不行就软磨硬泡,反正要要。他们抱着枕头被子睡到办事处楼道里,在楼道里安家,死皮赖脸的缠了两年,人家终于受不了他们了,嫌他们太影响形象,终于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还了他们一套小四合院子。他们用两年来省吃俭用积攒的钱置办了一摊家具物什。七五年冬天,李元跟苏玉琼总算搬进了自己的新家。那天他们非常高兴,一起去市场里买了菜,买了一条鱼,一只鸡。他们在新院子的新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杀鱼,杀鸡,苏玉琼择菜,李元掌厨烧鱼,炖鸡汤。
红烧鱼烧的非常鲜嫩,鸡汤也香的非常浓郁,还开了一瓶红酒。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上了床,两人搂在一起,感觉是非常的幸福。
他们还做爱了。
结婚以后,平常很多工作烦心的事,都没有什么心情亲热。这一回好像又回到了初恋的感觉,两人在搂抱在一起亲一会,摸一会,来了感觉,她便分开腿,抚摸他,让他进来。
做了一会,她又翻过身趴在枕头上,让他从背后抱着自己。
那阵是两人结婚以来最幸福的时候,苏玉琼非常恋家,每天一下班就到李元单位去,骑着个自行车接她,两人一起去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吃完饭,一块去附近山上散步,回到家是晚上了,洗个澡正好上床睡觉。
李名秋若说有一点痕迹,也是有的。年三十的时候,李元跟苏玉琼要回一趟乡下,看看亲戚,看看他妈,还有给李元的爸妈烧纸。他们到了坟前的时候,发现坟前已经有人放了鞭炮,她心里就知道,是他来过了。
不过她从来也没有碰上李名秋,就是在舅舅家吃饭的时候,会听舅舅讲一点他的事,在哪里做什么。李元听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好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跟自己不相干。
七六年的时候,她回老家,听舅舅说,他离婚了,张玲再婚了,他也跟一个女的在谈恋爱,那女的好像还是什么领导的女儿,听说要结婚。
李元听了感觉挺厌恶的,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厌恶。其实这世上结婚离婚又结婚的人那么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然而放到他身上,她就感觉很恶心,好像被耍了一场。
结果后来又没结婚,过了半年,听说他参加了一个什么考试,跟着一个什么工程局去了新疆,具体是做什么,大家也说不上来,只说他去新疆了,舅舅说:“他还到省城参加考试来着呢,人家没有到我们这里来,是在省里招人,他没有去找过你吗?”
李元道:“可能来不及吧。”
有一次,她收到一封从新疆克拉玛依的来信。信封上没有署名,打开看,里面装着一张小卡片,上面用钢笔简单的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笔迹。
她把小卡片跟许多名片一起,都用个夹子夹着,放在小抽屉里。她懂他的意思,并非是要跟她怎么样,这个举动的意义,仅仅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