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烬在夏小星胡思乱想前打断了他,“不会,什么都不会,我们会平安出去的,只是电梯坏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比这更糟糕的事多了去了。”
夏小星扭过身子,“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
“比如你上完了一天的课...”
“我没念书。”
“……”
“我说我,我上完了一天课,想去便利店买个面包对付一口晚饭,结果就遇到了持枪打劫的歹徒,他们抢走了我兜里准备用来掰开分好几份花的钱,还嫌那点钱少又揍了我一顿,你说糟不糟糕?”
夏小星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可是歹徒为什么会有枪呢?”
“国内没有,国外有。”
夏小星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在丁烬身上摸索着问道:“疼不疼啊?”
丁烬觉得夏小星的傻样很好笑,“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会感觉到疼。”
“但我还挺庆幸的,他们没给我一枪,不然我可能真完了。”丁烬回忆当时的情景,可能那个蒙面的外国佬也看不过眼他那样的穷学生,所以放了他一马吧。
夏小星发出了啜泣声,引得丁烬回过神来,他皱眉给夏小星擦眼泪,“又哭什么?你怎么那么能哭。”
夏小星却捧着丁烬的脸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湿漉漉的鼻尖轻轻蹭着丁烬的脸,跟小狗似的。
丁烬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点想笑,“你干嘛,鼻涕都蹭我脸上了。”
“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吧?”
害怕吗?当时肯定有点害怕的,但比起害怕,对于当时的丁烬来说更担心钱被抢走之后该怎么活下去。那时候丁建宇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根本没多余的钱供他在国外念书。
他当时是想回国的,可就差几个月就能毕业了,现在回去拿不到毕业证就相当于白念,他咬咬牙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但那天被打劫无疑让他雪上加霜,他当时甚至想还不如一枪打死我好了。但这个念头也就存在了一下,活都活到现在,就那么死了谁会甘心。
丁烬说:“还好吧。”
“你那时候肯定过得很辛苦吧?”夏小星不了解丁烬的过去,但也能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当时的丁烬一定过得很不好。
丁烬顿住了,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辛不辛苦累不累这样的话。他将下巴枕在夏小星的肩上,头一次说出心里话:“很辛苦,也很累。”
夏小星拍了拍丁烬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丁烬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故意打趣道:“怎么?心疼我?”
夏小星带着哭腔,“好心疼。”
比他自己吃不饱都难过。
这三个字好像直击人的心房,丁烬感觉自己心脏跟多加了好几节电池似的扑通扑通跳的激烈。
这回又变成丁烬安慰夏小星了,他一下一下捋着夏小星的后背替他顺气。他低头看梨花带雨的夏小星,说:“好丑。”
夏小星扁扁嘴,丁烬说:“更丑了。”
夏小星不干了,在丁烬怀里打滚,丁烬就找准时机托住夏小星的两条腿把他折叠成一团,“小夏猪,滚啊滚,滚成一个小皮球。”
夏小星拼命挣扎,逗得丁烬哈哈直笑。
“喂喂?电梯里的客人能听见吗?”突兀的女声响起,吓了夏小星一跳。
丁烬不捉弄夏小星了,恢复了平时的正经,应道:“能听见。”
“很抱歉让你们困在电梯这么久,我们已经联系了消防员,马上救你们出来。”
“好。”
出了电梯,夏小星就要上厕所,他刚刚在电梯里一直憋着来着,现下危机解除要赶紧上出去。
回家的路上,丁烬嘲笑他是小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