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枝身子僵直,神情复杂地皱着眉,凤玦嘴里没一句实话,没想到你们比他还能胡诌。

常啸见他绷着已经有些发白脸色望向深夜的虚空,看起来颇有些掩耳盗铃的逞强意味,于是和戚泽烈对视一眼,继续道:“那凤玦心狠手辣,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物,届时只要和我们里应外合,必定能剿灭魔教。”

“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凤玦早上那些话来得太突兀,他虽当时震惊不已、思绪翻腾飞离,可待离开后再沉下心来细想,霎时明白免不了有许多猫腻在里面。

盛寒枝在暗处挑了挑眉,笑道:“好啊,那在下这就回天煞教等二位的消息。”

谁说下山了就不能自己回去?

凤玦想跟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做梦。

盛寒枝:一个个的,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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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翌日天刚蒙蒙亮,凤玦房门口就站了一道笔直的身影,盛寒枝夜里未消的困倦还停留在眼里,听到门“吱呀”一声,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怎么……又回来了?”

凤玦语气冷淡到听不出一丝波动,但盛寒枝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他说自己是来找媳妇,铁定会被这人想方设法地扫地出门。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想就这样撇清关系?你死了这条心。”

凤玦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弧线,一时沉默。

见他不说话,盛寒枝绷着脸色上前一步,语气里全是讥讽与嘲笑:“既然凤教主要补偿我,那你就得给我乖乖的张开腿挨操。”

“……随你。”

凤玦听完自己这番话不生气,盛寒枝反倒快被他气得经脉逆行,随我你怎么不给我当媳妇?

二人闷声不响地开始了冷战,白天形同陌路,打了照面也视而不见,晚上盛寒枝却雷打不动夜宿凤眠房里,但是连续好几日,任凭床板如何咿咿呀呀响,愣是没一个人开口和对方说话。

日日皆此,连厨房的侍女们都察觉出近日教内气氛的反常,一来左护法成天往教主书房跑,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不多,但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二来以往神采奕奕的青衣少侠,现在成日都沉郁着脸,他忽然就不粘着教主了。众人凑在一起谈论一番,感慨这青衣客怕是要失宠了。

这种事情背后议论了也就罢,到时辰了大家都各种去忙活自己的事儿,送饭的侍女将教主的膳食放置稳妥,小心翼翼地端着走,不曾想在路上就被人拦下。侍女顺着挡在身前的青色衣料往上看,原来是那位“即将被打入冷宫”的青衣少侠。

和上次给教主送药的时候一样,对方轻车熟路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只手平稳地端着食案往教主房间走,再次被抢了活儿的侍女望着那青色的背影,一度怀疑近日那些流言的真假性。

盛寒枝扫了两眼手上的午膳,刚断定应该是够两个人一起食用,足下却又堪堪止住了脚步。

五指骨节捏得作响的声音响在空气里,皓白手腕上有不协调的青筋突兀暴起,那个几乎被盛寒枝用眼神盯穿的走廊尽头,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正在说话,平日里凤玦总是沉默地冷着张脸,像个凿不动的坚冰一样让人束手无策,而今日难得见他露出喜悦的神色,漂亮的眼尾微垂,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弧度,凝霜带露,月色簪花,从此春日野穹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盛寒枝良久垂下眼帘,将手上的食案放到地上,转身走了。

天煞教的禁地进出须得教主口谕,除了平日里接了命令去取酒的教徒,也很少有人会光临,左护法独自一人前往酒窖,确认了身后无人跟来,方才转动侧方的门环,结果石门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