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岁抬眼,无声反问,难道不是吗?

祁雨荷让身边人给她盛了碗汤,抿了一口后,面无表情地“呸”了一声,推给服务生:“这什么东西,也配上桌?”

服务生连声道歉,把汤撤下去的时候,没忘记看一眼程以岁。

程以岁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夹着面前的菜心,蘸了蘸底下的酱油,放进嘴里。

“小朋友,绑架是犯法的。”祁雨荷皮笑肉不笑,“我又不傻。”

“这样啊。”程以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随手拎起面前的小豆包塞进嘴里,好像对这场鸿门宴毫无防备,“那买通检测机构的人算犯法吗?”

祁雨荷指尖轻点,拨转桌子,表情看上去是在仔细思考,而后点头:“应该是算的。”

程以岁一直在看她,可是祁雨荷整个思考的过程,包括她说出来的话,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好像兴奋剂的事情与她无关。

但如果真的无关,程以岁就不会在本该写报告的时间,坐在这里。

“虽然我能够理解你,找到沈祁言这样的男朋友,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所以你不愿意和他分手。”许是见她久久不进入正题,所以祁雨荷先按捺不住,把话题往那边引,“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世界很现实的,万能的是金钱,而不是爱情。”

程以岁放下筷子,结束这顿让她胃疼的饭:“所以,如果我跟沈祁言分手,他就能回到赛场,对吗?”

祁雨荷眉心舒展,周密道:“也就禁赛六个月吧。”

“嗯。”程以岁说,“我知道了。”

如果他们分手,沈祁言就只是禁赛六个月,后续他还可以继续比赛。

而祁雨荷没说的那半句话,是如果他们仍然在一起,她会对沈祁言做什么。

饭吃到这,最重要的目的就已经达成。

程以岁站起来,把椅子推进去,转身朝门口走。

刚走出两步,她听到祁雨荷悠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很多年前,有个人在路边捡了一只狗,小畜生可爱的很,每天都黏在主人身边,还会出门给主人捡肉。”

“但是后来,小狗长大了,遇到了另一只小狗,他不仅把自己的骨头给另一只小狗,还回咬主人。”

“那你说,如果这时候,主人给小狗下毒,毒死他,是不是也很正常?”

回家的路上,祁雨荷说的话重复在程以岁的脑海里反复循环。

有如一段紧箍咒,让她头疼欲裂,眼泪从脸颊滚落到衣服上,洇湿了一圈又一圈的痕迹。

那个温柔的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