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轻柔地“嗯”,让那些被风吹散的灰烬,又碰到了星星花火。

迟烆颤了颤睫毛。

“迟烆……”盛舒然突然沉沉地唤他,泛红的杏眼圆圆的,透着一股委屈的纯真。

“让我再看看,你手腕上的疤。”

盛舒然伸手,迟烆却一手捂住,躲开。

“不要看。”迟烆的声音清冷阴郁。

“为什么?”

“你上次看过,很丑,你会不高兴。”

上一次,在酒店里,两人的不欢而散,还有盛舒然的那个耳光。

狠狠扇到了迟烆的心尖上。

所以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不敢靠近,只敢在楼下默默地看着她。

盛舒然没有多言,只是仍伸出手,拨开他遮挡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抚摸那条触目惊心的疤。

“很痛吧?”

迟烆冰冷的身体突然涌出一股热流,可嘴里的话,还是阴冷:

“你递的刀,现在问我痛不痛?”

盛舒然沉默了,觉得自己一下一下地被人扇着耳光,火辣、难受。

迟烆看着她的神情,又话锋一转:

“所以盛舒然,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手表还给我?”

盛舒然惊愕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每一天都戴着,少了一秒我也知道。”

盛舒然的眸子暗了下去,垂下了头,喃喃地说:

“手表破了,何必戴着。”

迟烆抬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强迫她的眸光与自己纠缠: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接受不完美?例如……

“接受不完美的我?”

迟烆没想过,盛舒然会遇见今晚的自己,所以他现在,穿的是黑色的衬衣。

他已经将自己的所有肮脏,都剖了出来,像放在了白日光下,任她来审判。

“迟烆,你要我接受你,那你能不能,也尝试着为我改变?”

盛舒然终究是松了口,像一座冰山上,被迟烆硬生生地敲出了一道裂痕。

他忍着腰痛,靠近她:

“是不是我干净了,你会重新爱上我?”

盛舒然揉着他手腕上的伤疤,说:

“我愿意试试。”

终是冰山被敲碎了一角。

迟烆竟红了眼眶,把头埋在盛舒然的颈窝里,用力地吸入她清新的茉莉香。

像缺氧的人,重获了赖以活下去的氧气。

“可是……”迟烆猛地抬头,“我怕你反悔。”

“除非你先给定金。”迟烆一偏头,就想吻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让盛舒然有了一下的闪躲。

迟烆的眸光又沉了下去。

“刚才在楼道里,你都允许了,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不是……”盛舒然小声低咛。

“迟烆,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迟烆冷声问道。

“你的……猫?”

迟烆身体一僵,扯到腰椎。

扯出了一丝疼痛,把他刚燃起的欲火,压了下去。

***

“盛舒然!!盛舒然!!盛舒然~~~!!!”

迟烆走在街街巷巷里,吆喝着,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