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地上,当然硬。他又翻回来,盘腿坐起,当年被姐姐告知是因为哭到缺氧入院,奚渐庭简直没脸见人,住院期间脑海里时不时浮现的旖旎场景被他当成求爱失败后的报复性幻梦,这种事情他当然不可能拿出来与人说,身边的家人和好友担心他再受刺激,没人敢提严余的名字。他本人更是心灰意冷,时间一长,便也慢慢淡忘了,不光是严余,还有那些光怪陆离的梦。
现在仔细回想,他那时的记忆很明显是不连贯的,姐姐奚霜的态度也有待商榷。
严余不可能说谎,那就说明他的酒肯定被人下了药。可奚渐庭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姐姐没提,发小没提,开学后遇到暑假与他同去淮城的那位同学,两人时常聚一块,对方也没和他说起过这事。
以奚渐庭对两位发小的了解,他们很有可能真不知道内情,唯一能让同学守口如瓶的,只有奚霜。也只可能是奚霜。
奚渐庭略过那位同学,直接拨了他姐的电话。
严余下午才回来,进房间发现奚渐庭还在被窝里,他以为对方没醒,要叫人,指尖碰到被子边角,手腕突然被握住,紧接着身体朝前倾倒。奚渐庭另一手稳稳托扶住严余的腰,严余踢掉拖鞋钻入被窝,献宝似的捧着个紫檀木小方盒,黑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微光。
看他这么开心,奚渐庭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是什么?”
严余小心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冰阳绿翡翠手镯。奚渐庭一看色泽和水头就知这镯子价格高昂,他一下坐起来:“这哪来的?”
严余跟着坐起来,小心翼翼问:“你不喜欢吗?”
先不说奚渐庭是个男人,对这种明显是为女性设计的翡翠饰品不感兴趣,就算他是个女人,以严余的身家背景,突然拿出这么个东西来,他也不敢喜欢啊。
奚渐庭深呼吸:“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东西,哪来的?”
“谢传他爸给的。”
谢传他爸?谢传是严余的亲叔叔,那谢传他爸就是严余的亲爷爷。以前从未听严余提起过除叔叔以外的亲人,能拿出这么个物件,想来这谢家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普通家庭。
奚渐庭略微安心,不论严余当初是因为什么对他隐瞒了孩子的事,有谢传在,那几年里严余应该不至于过得太辛苦。奚渐庭又止不住思维发散,奚霜说忙完给他回电话,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你爷爷给你这镯子……”
严余适时打断他,纠正道:“给他孙媳妇的。”
“哦,原来是给他孙媳妇。”孙媳妇是女的,完美适配翡翠镯子,不,不对,他爷爷哪来的孙媳妇?严余又哪里来的老婆?
“小珩都喊你妈妈了,你就委屈一下,当我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