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余将枕头放回去:“你腿不方便,我扶你吧。”

“不需要。”

“害羞什么,大家都是男的。”

听到这话,奚渐庭脸色沉下来。

姓严的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他知道奚渐庭的性取向,还知道……

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严余望着奚渐庭变得难看的脸色,静默片刻,他将搭在轮椅旁的拐杖拿来放在床边,对奚渐庭说:“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喊我。”

随着房门闭合,一个邦尼兔玩偶啪叽摔了上去。

奚渐庭慢吞吞洗了个澡,出来看到床,才想起刚才做梦出一身汗,把床单弄脏了。他给奚霜发消息,让她联系那位每天下午准时上门的保洁阿姨提前上班,奚霜回复他,阿姨辞职了,以后只有严余。

奚渐庭额角抽搐,奚霜预判他的反应,发来语音:卡都冻结了,别摔手机,你这脾气得改改。奚渐庭打电话过去,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二遍忙音,打给大哥和父母,结果一样,全都联系不上。

以为这样他就会乖乖回去吗,不可能的,他才不愿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家里那么多人看见。

费劲巴拉更换完床品,折腾出一身汗,奚渐庭气到摔枕头,没办法,只能拄着拐杖进浴室,又洗了一遍澡。更陊好文綪连系y熳生漲??輑凄??9?久②零|9

等他忙活完,厨房那边严余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三菜一汤,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瞧着没什么吸引力,奚渐庭视线扫过严余的脸,心想,和做菜的人一样。

“这是山药筒骨汤,你尝尝看咸淡合适吗?”

奚渐庭尝了一口,有些意外,味道竟还挺不错。

严余又帮他夹菜,奚渐庭不让保姆上门,这些日子吃腻了高级餐厅外送的山珍海味,突然吃到一口味道熟悉的家常菜,一时竟有些恍惚。

“怎么了,不好吃吗?”

奚渐庭没有立即答话,挑挑拣拣把菜吃掉大半,搁下筷子,又喝了小半碗汤,才淡淡道:“一般般。”

严余收拾残羹进了厨房,用剩菜拌米饭,平静快速地解决完一餐,将碗筷放进洗碗池里,一转身,见奚渐庭双手抱臂坐在轮椅上,微皱着眉头。

严余的目光在他打着石膏的左小腿上停留数秒,缓慢向上,最终落在奚渐庭那张白到近乎发光的脸上,他本来就已经足够好看,在如瀑长发的映衬下,愈发雌雄难辨。

严余无数次幻想过他穿上裙子的样子,肯定非常漂亮。

奚渐庭蓦然瞪大眼,惊愕望着严余:“你,流鼻血了……”

严余抬手擦去鼻腔内渗出的血,嗡声说最近有些上火,然后拿过围裙系上,开始洗碗。

收拾干净,擦干手,见奚渐庭还没走,严余走到他跟前:“你有话跟我说?”

奚渐庭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严余如实回答:“缺钱。”

“去别的地方也能挣钱,为什么偏要来这里?”

严余盯着奚渐庭的脸,耳根微微发烫,好在他肤色偏深,这才勉强维持住了平静的表象。

他说:“因为霜姐给的钱多。”

原来是因为钱。

果然是因为钱!

奚渐庭内心气血翻腾,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他咬牙操控轮椅,转身背对严余。

严余还没看够,有些惋惜:“没别的要问了吗?”

“没有!”

严余捡起掉落在地的一只室内软拖,大步走上前,差点被迎面甩上的卧室门拍断鼻梁。他揉了揉鼻子,隔着门板对里面的人说:“你拖鞋掉了。”

“不要了!”

“没穿拖鞋,上厕所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