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在睡前想工作之外的事,也没想过自己的哥哥。
他想起第一次去顾行的诊所,那位聪慧的助理小姐把自己请进去,站在办公室门口站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在之前刘医生简单形容过顾行,用了许多褒义词,但蒋赫然觉得,大部分的心理咨询都没什么用,去的原因只是想要父亲放心。
开门后,顾行与蒋赫然的预想没太多差别,就是眼睛有点太大了。
顾行。
蒋赫然翻了一个身,他突然很想问一下顾行,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自己能给的那种。可他知道,顾行不会给他答案。
思绪越飘越远,最后蒋赫然跌入梦境中。
他还是看到了蒋家兴,在那个永远不会变的悬崖边上,周遭黑漆漆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刮来,蒋家兴穿着高中学校的制服,胸口别着他的铭牌。
他看着蒋家兴转身走进了那幢小屋,蒋赫然跟了过去,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讲话 -- 男人的声音,还有能够掩盖外部噪音的音乐声。
窗边开了一条缝,蒋赫然挪动着脚步凑过去,他的鞋子踩在被雨水打湿的泥土上,风里卷着细雨扑过来。
“你干嘛呀。”
“反正你家里没人。”
蒋家兴和一个脸孔模糊的男人靠在一起,下一秒,两个人开始接吻,然后他们贴到了一起。
画面过分真实,就像蒋赫然十七岁的某个夏天的午后,父母都去外地参加婚礼,他原本的网球课取消,只能回家。
家里没人,他上楼去放东西,然后在门虚掩的蒋家兴房门口,看到了这一模一样的一幕。
蒋赫然惊恐万分,但还是轻手轻脚地离开,因为房间在放音乐,所以他没有被发现。后来在蒋家兴的葬礼上,蒋赫然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带着鸭舌帽,自己还是没看清他的脸。
九天后,顾行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齐睿睿刚刚打来电话,提醒他晚上不要迟到。自从上一次顾行和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似乎对顾行开放了一些内容,主动提出要再来。
她还问顾行能不能陪她去看交响乐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