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芙生怕皇后太过生气又开始心绞痛,连忙出主意。

“当时也是奴婢大意了,没派人跟着。”

“谁成想她这般有主意,竟然仿着那仁昱皇贵妃常服的样式,做了件瞧着像的。”

“娘娘,要不奴婢派人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叹了口气打断。

“罢了,这事事哪儿能都尽如人意。”

“她如今在御前当差,人多眼杂,皇上本就对本宫多有微词。”

“就由着她去吧,之后再收拾她。”

皇后说着,只感觉心中窝火,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难受得紧。

若芙瞧见皇后蹙眉很是着急。

“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奴婢这就派人传温太医过来。”

皇后喝了口浓茶,将胃里的恶心强压下去,有气无力地开口。

“不用,这宫里才刚出了女官,又有周岁宴,今日众妃请安后,本宫就传太医。”

“这指不定话头还得传成什么样,许是这几日开窗着凉了。”

“若芙你交代底下人好生办事,本宫去休息一会儿。”

若芙搀扶着皇后到里间歇下,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殿门。

养心殿茶水间内。

温从雪此时正在茶水间当值,今日一身青绿色女官装束。

未着胭脂,却将眉毛刻意画粗了些。

整个人瞧着倒有几分英气,惹得当值的宫女们频频朝她这边望。

想起那日的光景,这会儿她还觉得后背发凉。

她原是存了要入宫争宠的心思,但临到头又想起了邢兰兰。

她和邢兰兰都是教坊司出身,追究起来,谁又比谁高贵。

今日皇上能弃邢兰兰如敝履,那改日谁又能保证她的恩宠长盛不衰?

这后宫恩宠不还是说断就断。

前有懿妃宠冠六宫,皇上不也碰出来个宜贵人。

人人以为这宜贵人是懿妃第二,可偏巧皇上又纳了个邢官女子。

宜贵人那恩宠就仿佛是昨夜黄花。

即便她得宠,又何时能替家人翻案?

温从雪只恨啊,恨他不是男儿身。

若他为男儿,怎会一身才情困又后院。

那天偏巧是个雷雨夜,一道雷声落下,温从雪突然就开了窍。

谁说这女子在后宫只能当后妃,宫中不还有司掌各宫的嬷嬷。

本朝虽没有御前女官,但前朝这例子比比皆是。

她怎么就不能争一争?

于是那日她用宫女装改了一身衣裳,又将皇后送来的那套仿仁昱皇贵妃的常服烧了个干净。

跪在安裕脚下,只说她那几日精神恍惚,总看见一粉衣倩影叮嘱她要好生照料灵香草。

所以才在那天去了大同殿。

温从雪没有丝毫的把握,只是赌安裕对仁昱皇贵妃的情谊。

安裕当时只以为这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但又想到或许真是母妃显灵,终究还是心软了几分。

他问温从雪想要什么,没想到温从雪竟然说她愿效仿韩国夫人,为君分忧。

安裕愣神了,那一刻,温从雪知道她赌赢了。

虽说只给她一个没有品衔的女官,但用度却是比照五品大员。

想到这里,温从雪暗暗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前朝韩国夫人能以女官身份入政,最终享封邑,那她又有何不可。

所以纵然现在只有些端茶倒水的活儿,连安裕的面都见不着,也觉得无比满足。

养心殿御书房内,香炉里一线幽香缓缓缭绕。

春日午后,窗棂外天光微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