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了看怀中早已没了气息的婴孩,下一刻便哭着扑进安裕怀里,放声号啕,哭得几近撕心裂肺。
安裕伸手将她紧紧搂住,轻轻叹了口气。
妙笔见状,连忙示意宫人小心将孩子接过,轻轻裹好,送去一侧。她带着内殿的众人退下,唯有懿妃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刺得人心头发闷。
过了许久,梁太医终于派人将药煎好。
生怕懿妃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得了安裕的受益,梁玉山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神定气之物。
懿妃被劝着喝下药,终于沉沉睡去。
只是瞧着睡得并不舒心,眉头紧蹙,嘴唇轻颤,额头冷汗层层往下冒,像是梦中也未得安稳。
安裕只觉得心中烦躁,起身吩咐妙笔:
“好生照看你家娘娘,日夜不得离身半步。”
妙笔红着眼点头,正色道:“奴婢谨记,必不敢懈怠。”
安裕看着床榻上的女人良久,眼神一片沉郁,最终起身离去。
而他一走,妙笔便重新跪坐在床榻前,望着懿妃苍白的睡颜,眼泪又止不住滑落。
她一边轻轻为懿妃擦去额上的冷汗,一边咬牙低语:“娘娘别怕,奴婢一定护着您。”
眼下懿妃小产,不适合挪动地方。
待过两日搬回毓秀宫后,她定要给府上递信。
叫大将军,好好算一算这笔血账!
而这边,安裕从东偏殿里出来,只觉得心头沉沉,一时间这偌大的皇宫,竟叫他连个能去的清净之地都无。
司及其,心头却忽然浮现出李霜岚那张温顺安静的脸。
宜贵人在他跟前总是不争不抢,温和得像一泓静水,不惹人注意,却叫人看久了,便觉安心。
一想到她此刻也还昏迷不醒,安裕心头又是一阵难受。
高福安跟在身后,见安裕在冷风中不说话,试探着低声开口:“皇上,可要摆驾回养心殿?”
安裕摆了摆手,转身便走“朕去西偏殿看看宜贵人。”
此时,西偏殿内。
碧书和小林子正守在榻边,碧书蹲在床前,小心翼翼地将药碗凑到李霜岚唇边,细细喂着。
李霜岚闭着眼,脸色苍白,唇色微干,呼吸极浅。
安裕未让人通传,径直踏入殿内,直到走近,碧书和小林子这才猛然察觉有人靠近,转身一看的皇帝,顿时一惊,赶忙俯身行礼。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
安裕摆了摆手,语气十分的轻:“你们做得很好,照顾好宜贵人。朕只是过来瞧瞧。”
他走到床前,俯身坐下,目光落在李霜岚身上。
就瞧见她面容恬静,额角有擦伤未敷药,袖袍微卷处露出一截手臂,皮肉发红,还隐隐见血痕。
安裕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那道细长伤痕,心中隐隐发疼。
“高福安。”他低声吩咐,“回头把朕宫中的白玉养颜膏送来。”
“是。”
说罢,他扫了一眼周围人:“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与宜贵人单独说会儿话。”
碧书一怔,手中那碗药还剩小半,正犹豫着要不要喂完,却不敢违旨,只得不情不愿退下。
心里一阵埋怨,皇上来的还真是时候。
待屋内人都褪去,安裕垂眼看着榻上昏迷未醒的李霜岚,轻声唤道:
“岚儿……”
他手抚上她的发,声音极轻:
“朕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为朕做到如此地步,只是你如今昏迷不醒,偌大的皇宫,朕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他低低一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软意又似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