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她顿了顿,像是瞬间又被灌注了力气。
转头看向碧书,语气柔中带肃。
“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宫里可还平安?”
碧书连忙答道。
“除了那档子事,其余一切安稳,后来奴婢便守得紧了。”
李霜岚听着点头。
“与本宫猜得差不多。”
她沉吟片刻,又抬眸望向碧书。
“可还有其他事?”
这话一出口,碧书和小林子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碧书面露犹豫,终是看了眼小林子。小林子呼吸一滞,忽地跪了下来。
“娘娘......”
他额头磕在地砖上,声音诚惶诚恐.
“奴才先前糊涂,看不清局势,又怕……怕惹祸上身。“
“往后,奴才只认娘娘一个主子。若有半点异心,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霜岚眉梢挑了挑,目光转向碧书。碧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她倒是没想到,这回还能收服了小李子。
这样一来,她在皇上跟前也算了有了两拨能用的人。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神色波澜不惊,语气淡淡地道。
“如此便好。”
一句话说得平静,却让小林子如释重负,连连叩首。
可他心里仍隐隐不安,他早知娘娘识人如镜,怕是早就知道他是皇上留在凝华宫的眼线。
只是今日能得一番认可,已是意外之喜。
李霜岚收回目光,又问。
“碧画呢?怎么不见她?”
一提碧画,碧书脸色一变,赶紧答道。
“当日太后那边强要带走大皇子,碧画护着小主子,被人推了一把,磕到了脑袋。”
“昏了半日才醒,这几日还在偏殿里养伤。”
李霜岚神情一凛,眼底顿生冷意。
“本宫不会叫她白白受这委屈,一定给她讨个公道!”
她转头吩咐。
“碧书,去库房把皇上赏的那匣子珍珠取来。你、小林子、碧画三人,各自分一份。”
“本宫这次回来,往后定不会再叫旁人欺负了咱们宫里的人。”
碧书和小林子一听,皆是大喜,连连跪地行礼。
“谢娘娘恩典!谢娘娘体恤!”
翌日清晨,御书房。
阴沉天光从高高的窗槛外透进来,映在玉案上的一摞奏折之上。
满屋静默如死,连香炉中的烟雾都仿佛凝滞不动。
安裕身着深色常服,静静坐在案后,指尖搭在一封慎刑司递上来的密折上,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已经翻看许久,却迟迟未言。
那是一纸带着血指印的供词,字字如钉。
邢答应和喜果签字画押,供出一干勾连之人,竟不止皇后一派,还牵扯出了太后的人手。
更甚者,粘杆处另有一封密信为证。
证实太后早已秘密接触外家旧部,意图趁安裕病重、朝局未稳之机。
先夺大皇子,再立为监国,以掌大权,自号太皇太后!
这一纸纸、一句句,摊在眼前。
而他,竟差点成了局中那个任人宰割的弃子。
安裕双目垂敛,神色却并不如往常那般冷肃威严,反倒透着几分沉疲。
他的指关节紧紧绷着,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