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安。”

话音刚落,高福安已恭身上前,语调平稳,却字字如刀。

“启禀皇上,太医院和尚药局已查明,日前邢答应所进献之绣经,曾由染疫内侍之手所持。”

“其人当时病状已显,后期更确诊为宫内疫疾。”

“此物未经净洗,便由邢答应亲手送入乾清宫,置于御榻前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连敬妃也悄悄抬头,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而李贵人身形一抖,忍不住捂住嘴角,显是震骇至极。

懿妃眉心微蹙,彻底收起原本的冷然姿态。

她冷冷盯住邢答应,眼中多了一分审视和警惕。

“一个贱婢,竟敢对皇上动手?是疯了,还是背后另有主谋?”

她心中波涛翻涌,嘴角却仍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邢答应双膝跪地,神情惊惶,口中不断哀求。

“皇上明察!嫔妾真的不知道那人得了病,绣经也是嫔妾亲手缝制,从未有心害人啊!”

她话音未落,殿中已响起一声似嗤非嗤的轻笑。

懿妃将茶盏重新放回漆金矮几,懒洋洋地开口。

“贱婢就是贱婢,连说谎都这般拙劣。”

“宫里的狗都知道要忠心主子,哪怕是一口残羹冷炙,也晓得感恩戴德。”

“你倒好,主子还未冷落你几日,就敢动这样的心思。”

她语调缓慢,似打呵欠般慵懒,话却字字剜心。

众妃听罢,面面相觑,旋即便有几人附和。

“懿妃说得极是,这种人早该清理出宫,省得脏了的。”

“是啊,狼心狗肺,竟敢祸害皇上,简直胆大包天。”

“她害了皇上,又害了人家的孩子,还敢哭喊冤枉,怕是早就疯了吧。”

就连从不参与是非的贤妃也轻声冷哼了一声,目光冷漠。

低头啜了一口茶,不再发言。

一时间,众妃你一言我一语,将邢答应贬得一无是处。

大殿之中,声音渐涨,气氛愈发躁动。

安裕神色不动,缓缓抬手一挥,冷声吐出两个字。

“肃静。”

语气不高,却压得人心口发闷。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他眼中不带情绪,直视跪地的邢答应。

“你还有什么话说?”

谁料这句淡漠提问,竟仿佛点燃了邢答应心中某根早已烧断的神经。

她原本低垂着头,这时却忽然仰面朝天,放声大笑。

“哈哈哈!”

笑声凄厉而刺耳,在空荡荡的养心殿内回响着,犹如惊鸟扑翼,扰得人心烦意乱。

她眼神阴毒,环视了殿内的妃嫔一圈,又直直看着御座上的安裕,声音又尖又冷。

“你们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进了这个鬼地方!皇上啊皇上,你没病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高福安一听,顿时怒斥。

“大胆!”

安裕却仍未动怒,只是眸色深沉的可怖。

于嫔这时急不可耐地起身,厉声道。

“皇上,这等心肠歹毒之人,已无悔改之心,理当处死!否则留着,只会污了您的龙威!”

邢答应听见“处死”二字,却并未惊惧,反而慢慢地将目光投向于嫔。

她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阴冷的弧度,笑容如同毒蛇吐信。

“你就该和你那个赔钱货女儿一起死。”

这话一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