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快些找个由头回去。”
李霜岚挑眉。
“我既来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高福顺急了,语速更快几分。
“娘娘,听奴才一句劝,皇上……皇上确是得了时疫,温太医断得明明白白,不是小恙。”
李霜岚身子微顿,面色未变,却眼神一凛。
“什么时候的事?”
高福顺面色难看至极,沉默片刻,才压着声音道。
“就是昨夜,高福安说皇上这些日子因为疫情的事儿没日没夜地处理政事。”
“昨晚又熬了一宿,快上朝那会儿才歇下,结果等要上朝的时候已经高热不醒了。”
“起初温太医还抱侥幸,只当是普通风寒,但一诊脉却发现时疫。”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现在消息都压着,前朝那些大人都不知情。”
“只有奴才、高福安,还有里面的温太医知道。连今早送来的药材,都只说是调养脏腑用的。”
说罢,他转头瞧了瞧周围,确定四周没人才将声音又压低了两分说。
“奴才告诉了成王殿下。”
李霜岚点点头。
高福顺继续说。
“这病恐怕比奴才想的还严重。”
“听说京城西北头几处坊巷已有几个染病的了,太医院的医童都调出去施药压事。”
“本来月息国的使团已经要进京了,他们昨晚就被拦在了城外驿馆,不许入城。”
“谁都说是朝廷礼节不周,其实是怕他们带进来更多疫患。”
李霜岚心中一紧,胸口顿时一窒。
她之前虽然已隐约猜到宫中情势不对,却未料到这场时疫竟已严重至此地步。
不仅皇上染病,连整个京畿都已开始动荡,只不过所有风声都被有意按死。
上一世,这场时疫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她那会儿失宠被禁足在宫里,竟然就安安稳稳度了过去,眼下一点儿印象都无。
她微微抿唇,沉思片刻,忽地问道。
“方才太后唤本宫入慈宁宫,说是让本宫来侍疾。可她不许其他妃嫔插手,甚至连这消息都未广传。”
高福顺一怔,眸中闪过一抹警觉。
“娘娘是说……”
“我只是猜测,”
李霜岚低声道,眸中泛起一丝警觉。
“太后为人向来谨慎,凡事皆有深意。如今前朝动荡,宫中又疫病横行。”
“她却只唤本宫一人来侍疾。若非刻意安排,那就太不合常理。”
她声音极轻,却字字如冰,
“本宫在宫中无权无势,唯一的筹码……也不过是两个孩子。”
“若本宫进了养心殿,半步不能出,凝华宫里就只有碧书与几个信得过的老人撑着。”
“本宫怕太后的意图在大皇子......”
话音落下,周遭仿佛都静了片刻,只有廊下风拂过风铃的轻响。
高福顺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也跟着变了,从惊诧,到震骇,再到深深的忌惮。
“这……”
他压低声音。
“若……若太后真的要抢夺大皇子,那可……那恐怕皇上生病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像是骤然惊醒,连退一步,失声低语。
“不行,不能让她得逞!若是出事......”
李霜岚垂眸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和忌惮,轻轻道。
“本宫并不敢断定她会如此狠辣。但……本宫不能赌。”
她目光冷冽,仿佛一瞬间便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