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略显迟疑,想遮掩过去。
“娘娘多虑了,宫里夜里暖,兴许是捂热了些。”
“不对。”
李霜岚打断她的话,伸手探上儿子额头,一股灼热几乎烫伤她的指尖。
她转头又去摸女儿的额头,虽比男婴低些,但也滚烫得不寻常。
她蓦地站起,凤眸冷如寒霜,盯住身旁的奶妈。
“昨夜是谁照看的?”
被点名的奶妈顿时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还强撑着。
“回娘娘,奴婢一直守着,小皇子夜里虽有些烦躁,但也没发热啊,许是今晨气温高些......”
“大胆!”
李霜岚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翻倒在地,碎瓷乍响。
“孩子发烧至此你竟敢敷衍本宫?若不是本宫醒得早,他们是不是就要活活烧出病来?”
奶妈吓得面无人色,还想分辩,却被宫人一把按倒。
李霜岚沉声道。
“来人,将这奶妈拿下,压下去叫人好生看管!”
她转头看向碧书,神情冷得几近森然。
“立刻传信宫外,叫爹爹将这两个奶妈全家控制起来,一人不许走脱。”
碧书一凛,不敢怠慢,立刻领命退下。
李霜岚重新坐下,轻轻将孩子抱入怀中,手指一遍遍抚过他们滚烫的额头,眉眼间浮出难掩的焦虑。
“怎么会……怎么会忽然发热……”
她低声喃喃,声音有些发颤。
碧书很快回来,禀报道:“娘娘放心,已经交代小桃子去送信了,他脚程快,必然不会耽误。”
说罢,她走近几步,见李霜岚神色紧张,安抚地低声劝慰道。
“娘娘莫急,小皇子体质康健,小公主虽稍弱,但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候诊。”
“只要稍加调养,肯定能退热的。”
李霜岚闻言,却并未放松,反而面色愈加凝重。
她缓缓抬眼,望着窗外的天色,目光沉沉。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心口一紧,脑中如闪电划过一段往昔画面。
坏了!她怎么忘了这一遭!
前世,便是在这年,京中暴起一场突如其来的时疫。
那场瘟疫悄无声息地侵入宫闱,自外而内。
最开始还是底下的宫人生病,只以为是普通的头痛脑热。
待到有人高热不退、惊厥昏迷,才骤然人心惶惶。
她那时不受宠,独自居住偏殿,不与外人多交往,倒也避过一劫。
可那一年,她的父母却在府中感染病症,虽未即刻去世,却也落下沉痼,三年之后双双病亡。
“是这年。”
她喃喃开口,唇色近乎失血般苍白。
“什么?”
碧书听不清,疑惑问道。
李霜岚神情凝重了几分,微抿唇角,压下心头翻腾不止的预感,低声问道。
“这宫里,还有其他宫中咱们的人里,可有人生病?”
碧书微怔,旋即摇头回道。
“回娘娘,暂时没有。只是前夜有几个小太监值夜差,没看清路不小心扭了脚。太医看过,说无碍。”
李霜岚轻轻皱眉,心头却始终不安。
正欲再问,殿外忽有脚步急匆匆而至,帘外人影一闪,碧画快步入内,福身请安。
“娘娘,太医已到,诊过脉了,说是两位小主子夜里吹了冷风,才着了凉,积了热。”
“吹了冷风?”
李霜岚猛地起身,声音低沉而锐利,一字一句都透着冰寒。
她眸光扫向碧书,与她四目相接,皆在对方眼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