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赶紧接话。

“皇后不是向来爱管这种事儿,再说,这种烂人哪儿值得闹到娘娘跟前扰了清净。”

“想必宜嫔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一顿宽慰之后,懿妃心情好上许多。

“嗯,宜嫔也是个胆子小的,有本宫给她撑腰,她怕什么?”

“哥哥前阵子送来的老参,你给她送几只过去。”

妙笔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又傲娇上了。

走了没两步,懿妃想起这事儿还是生气,愤愤地说。

“都是些贱婢。若不是本宫此刻身怀六甲,需静养胎息,早叫她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而今她们仗着皇后不理事,宫中内务几近紊乱,才敢这般放肆。”

懿妃缓缓坐下,姿态高华如月下牡丹,眼神却隐着锋芒。

“若是本宫掌管六宫,定叫这后宫井然如镜,皇上无半分后顾之忧!”

妙笔急忙奉上暖汤,轻声恭维道。

“这话正是奴婢心头之念。娘娘姿容、德行、子嗣皆全,若掌宫权,谁人不服?”

懿妃唇角微挑,显出几分得意,却仍矜持道。

“本宫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若天命在身,自有水到渠成之日。”

妙笔低眉顺目地应着,旋即压低声音,话语像落在绒毯上的针。

“娘娘,咱们的人昨日亲眼见到,钟粹宫的人偷偷绕出宫墙,往冷宫去了。”

话音一落,懿妃神色顿变,眼中闪过寒光,冷哼一声。

“那毒妇还真是沉不住气。她要遮掩线索?呵……她遮得住么?”

她手指在扶手上轻敲,似在权衡。

“她以为杀了那太监便能掩盖一切?真是太小看本宫了。”

懿妃缓缓转眸,盯着妙笔,冷声吐字。

“她要遮掩是吧?本宫偏不叫她顺心。”

“妙笔”她声音低了几分,却愈发阴冷,“你知道怎么做。”

妙笔垂首,双目一闪,沉声应道。

“奴婢明白,娘娘只需安心养胎,其余交给奴婢。”

昭瑞宫内,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在雕花窗棂上,透过一层淡粉薄纱帘,将一室金碧辉映得柔和温婉。

正殿之中,香炉袅袅,缥缈轻烟中氤氲着龙涎香气,仿佛能驱尽世俗尘扰。

贤妃坐在一张软榻上,姿容宁静,身着浅紫金线绣梅花团纹的宫裙。

乌发以素玉步摇挽起,未施粉黛却气度自成,仿佛静水深流,内敛而不失锋芒。

她的右手轻轻搭在肚腹上,掌心温暖,似在缓缓揉捏。

落雪立在她身后,细致地替她揉着肩颈,指法柔和中带着力道,极是娴熟。

“今儿这身子倒是比平常轻快许多。”贤妃半阖着眸,眉眼间少了几分疲态,多了几分闲逸。

落雪低声应道,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可全仗娘娘圣明,众人只以为娘娘身子弱,不好劳神奔波,连宫人都轻手轻脚,怕扰了娘娘清养。”

她顿了顿,嘴角轻飏。

“所以咱们昭瑞宫如今最是清静”

贤妃睁开眼,目光淡然地望向帘外枝头啁啾的小雀,神色不动地笑了笑,语气轻缓却不失深意。

“皇上抬举本宫至妃位,旁人以为是宠,我却知,这位子是给懿妃看的。”

“宫中众妃,谁不知懿妃如今得宠?一朝有孕,风光无两,前呼后拥,恨不得连狗都替她吠得响亮些。”

“可皇上这人,最是猜忌。”

贤妃缓缓收回目光。

“他信你宠你时,金山银海尽可相赠,可一旦疑心生起,哪怕是亲兄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