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事已至此,既已安排彻查,就该让人尽力处置。”

“这样有哀家坐镇,你也该歇一歇,明日还有早朝。”

安裕顿了顿,抬眸与太后对视。终是轻轻颔首。

“儿臣这便告退,母后……多劳。”

太后道:“哀家留在这边,再守一守。你放心去罢。”

安裕拱手行礼,未再多言,转身缓步而出。

脚步落在玉砖上,声声沉稳,却也带着一丝无奈与沉重。

太后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的方向,目光渐冷,轻声吩咐身边的芷兰。

“叫人盯紧了,于嫔和邢答应那边,醒了立即来报。”

“是。”

偏殿内,几案上灯火通明,药香弥漫,却无法掩去那股淡淡的血腥与哀痛。

躺在榻上的于嫔终于悠悠转醒,眼中迷茫转瞬清明。

她下意识地摸向腹部,却摸了个空。

“孩子呢?”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慌乱,“我的孩子呢?”

听荷早已守在榻边,此刻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扑上前紧紧握住于嫔的手,声音颤抖:“娘娘……”

“孩子在哪儿?”于嫔挣扎着坐起,声音陡然高了几分。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怎么平了?孩子呢?她在哪儿?!”

“娘娘……”听荷已泣不成声,强撑着开口。

“小公主……小主子她……她已经没气了……”

“不可能!”于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痛苦。

“不可能的!我昨天还感觉她在动,她那么乖……不会没了的……不可能的!”

她猛然挣扎要起身,却因虚弱而一头栽倒,被听荷急忙扶住。

“娘娘别这样,您身子还虚……小主子走得安详……没受苦……”

听荷哽咽道,“皇上和太后已经派人查了,一定会为小主子讨回公道的……”

“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您还要亲眼看着那害您的人受罚啊!”

于嫔却仿佛听不到一般,整个人浑浑噩噩,眼神一瞬间失了焦。

她死死抓住听荷的袖子,低声重复着。

“她没死……她没死……我的孩子没死……”

听荷抱住她,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泪水浸湿了被褥,压抑的哭声在殿内回荡。

外头,风还在吹,夜还未央。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却再无人心安。

偏殿西厢,灯火微明。

室内药香缭绕,静得几乎能听见炉火轻燃的“嗤嗤”声。

纱帐低垂,红木床榻上,邢答应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未干。

整个人如初霜薄冰,似是一点风吹就要散了形。

榻前的喜果小心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坐在一旁的杌子上,神色又是紧张又是欣喜。

手臂轻轻摇着,生怕惊扰了小公主。

床上人悠悠睁开眼,喉中先是一声微弱的哼声,随即才虚虚问了一句。

“是男是女?”

喜果眼前一亮,眼眶泛起一圈泪光,却含笑应道。

“回小主,是个女儿,小公主……保住了!”

“您听,小主子刚刚还哼了一声呢,特别有精神!”

她轻轻掀开襁褓的一角,露出一张瘦小的几乎不成比例的小脸。

皱巴巴的皮肤还泛着点紫红,但呼吸均匀。

小手小脚蜷缩着,偶尔微微一动,像小兽一般柔软而顽强。

“小主要不要看看?小主子可乖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哭一声呢……”

榻上邢答应动了动,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至极,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