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脚下终于一个踉跄,若非身侧的宫女眼疾手快搀扶,几乎跌坐在地。

她脸色苍白,唇角微颤,呼吸急促,仿佛还未能从那一瞬的惊魂中脱离。

李霜岚扶着腰,脸色更甚,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淋漓,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腹部,手指微颤,仿佛仍未相信自己躲过了那致命一扑。

“大殿不宜久留,”

敬妃终于定了定神,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颤音。

“我们先回宫。”

李霜岚咬唇点头,两人由宫人一左一右扶着,在一片心惊胆战中缓缓离开大殿。

背后,那只猫的尸体仍横在柱下,鲜血斑斑,令人望之心惊。

而另一边,大殿内依旧是一片混乱。

几位妃嫔或因惊吓、或因跌倒,皆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势。

尤其众人都怀有身孕,更是不敢轻动,只得由宫人小心翼翼抬往乾元殿的偏殿临时安置。

沿途惊呼声、呼救声、急促奔跑声此起彼伏。

偏殿外,已是灯火通明。

几十名内侍挤在廊下,个个面露焦急,手持腰牌高声喊着传唤太医。

门帘被挑开又落下,脚步杂乱,冷风吹得人心惊胆寒。

太医院几乎全员出动,十余名御医火速赶到。

人未进殿,药箱已打开,针具已在火上烤热。

御医们被迫在偏殿一字排开,分别为受伤妃嫔诊脉。

一边安抚惊魂未定的主子,一边低声吩咐小太监准备汤药、热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药香与未散的惊恐,压得人喘不过气。

邢答应与于嫔两人情况最为凶险,皆有孕在身,方才非但摔倒,更是受到极大惊吓,气血翻涌不止。

此时两人躺在软塌上,脸色如纸,唇色泛青,眉间紧蹙,身下衾褥早已汗湿一片。

“快,熬安胎汤,用龙眼肉、白术、续断!”

“将人扶起三寸,不能仰躺,易压迫腹中胎气!”

“热毛巾!热水壶!快些!”

就在这满室焦灼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宫门猛然被推开。

“太后驾到!”

尚未换衣的太后披着素白狐裘,面色肃冷,自慈宁宫风风火火赶来。

她目光一扫,只见偏殿内宫人奔走、御医满堂,众妃面色苍白如鬼,场面狼藉不堪。

她眉头一拧,声音如寒冰敲玉,冷厉刺骨。

“好一个晋升大典,竟能闹出这般天大的乱子!”

殿内众人闻声齐齐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芷兰战战兢兢地跟在太后身后,压低声音劝道。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已命人加封乾元殿,所有进出皆需通传。”

太后只是冷哼一声,未再作答,眉目森寒地落座主位,压得满殿气氛凝若寒霜。

未几,又是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皇上驾到!”

安裕自御书房疾步赶来,带风而入。

他一入殿便停住脚步,望见一地忙乱之景,脸色顷刻间沉若死水。

“母后!”

他低声一唤,目光随即扫向榻上众妃与几位太医,眼中寒光乍现。

这分明是有人借他不在,刻意兴风作浪。

他前脚刚离,后脚便出如此大事,若说无意,谁信?

“情况如何?”

他沉声问道,声如沉钟,回响在殿内每一根梁柱上。

胡太医踉跄而出,跪伏在地,满头冷汗,一边喘气一边颤声回禀。

“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