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顺却淡然一笑,语气仿若闲谈。
“娘娘多虑了,这是成王殿下的意思,皇上并不知情。”
李霜岚心头一惊,却并未露出破绽,只是轻轻放下茶盏,坐直身子。
“高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人,自幼伺候圣上长大,这世上怕是没人比您更得皇上信重了。”
高福顺低头笑了笑,声音依旧温和:“娘娘明鉴,奴才一心一意服侍皇上,这辈子都改不了。”
“不过嘛,奴才是阉人,总得有个依靠不是。”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明说便明白了各自的立场。
但便是如此,才叫李霜岚越发觉得不解。
上辈子安裕驾崩,直到她被庆嫔害死。
也没瞧见高福顺和成王有什么动作,但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却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安裕如今正值壮年,宫妃更是怀孕众多。
成王和她无亲无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站队。
可除了这个,她身上还有什么是成王能图谋的吗?一时间李霜岚倒是困惑了。
高福顺笑了笑,将那桌上的匣子缓缓伸手打开。
匣盖揭开,金光微闪,赫然是一沓沓银票,堆叠整齐。
最上方一张银票赫然写着“五千两”,下头厚厚一叠,足足有二十张之多。
李霜岚瞳孔微缩,片刻怔愣后便恢复镇定,只低声道:“这倒是……厚礼了。”
高福顺依旧神情轻松,仿若说的是家长里短。
“王爷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听说娘娘近日喜得晋封,特意遣奴才来讨个喜气。”
“这宫中嘛,总归地讲个吉兆。王爷膝下子嗣单薄,娘娘好孕,指不定能沾点福气。”
李霜岚指尖缓缓扣在茶盏盖上,沉默了好一瞬,终是缓缓道。
“那就请公公转告王爷,本宫感念王爷厚意。”
高福顺自然听得出这推让之意,他并不恼,只呵呵笑着:“娘娘说笑了,王爷也不过是聊表心意。”
“福气这事儿嘛,哪能求来,沾来,也就是个念想。”
李霜岚再也懒得打太极,索性直白问道:“公公不必拐弯抹角,说吧,王爷到底是想要什么?”
高福顺依旧面色不改,笑意温和如初:“娘娘多虑了,王爷不过是一时感怀。”
“这世上最难求的便是子嗣,王爷膝下空虚,心里自然难安。”
“娘娘好孕在身,一路福泽众人,王爷便想着讨个好彩头,沾沾喜气,也求个安慰罢了。”
李霜岚眼神一动,却不露声色。
成王府上妾室不少,却也膝下空虚,没想到他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只是不知他猜到了多少?有没有猜到她有那神异的系统相助?
李霜岚心思百转,只轻轻抿唇。
“子嗣这种事,天意自有定数,福气与否,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高福顺却是一愣,他也是没想到这位宜嫔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这可是皇上唯一依靠的宗室伸出的橄榄枝啊,换做旁人不得早就欢欢喜喜应下。
一时间,他方才那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姿态也有些挂不住了,脸上笑容僵了一瞬。
但终归是宫里混了多年的老狐狸,片刻迟疑之后,便换了副语气,微微俯身,语中多了几分恳切之意。
“娘娘何须如此推却?奴才知娘娘一贯清正谨慎,眼下福泽加身,是诸人眼中祥瑞之兆。”
“王爷与王妃膝下无出,两人常年供香祷告,求子不得,心中苦楚,怕是世人难体。”
“娘娘既有菩萨心肠,既然愿意福泽后宫妃嫔,助众人添喜,自然也能体会王爷王妃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