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宽心,如今最要紧的,是将这胎好好养着。待日后生下皇长子,万事自然水到渠成。”

皇后闭目养神,手却紧紧扣着帕角,半晌才道。

“我当然知道。只要我这孩子顺顺当当生下,谁也撼不得我的位置。”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泛着一抹阴郁的冷色。

“不过这后宫,终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去查查那贵人与嘉常在的底细。”

“这两姐妹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进宫?”

“说是早些时候在养病,但这么些年不声不响的。”

“偏偏皇上身边没人的时候,就跳了出来,怕不是宣威侯特意从哪儿找来的女儿。”

若芙低声应下,转身欲退,却又被皇后唤住。

“趁着现在,多放几个人进去,加料的东西也要用着,叫底下的人莫要偷懒。”

“是。”

若芙退下后,殿中一时寂静,只有炉中香烟袅袅,缠绕不绝。

皇后独自倚靠床榻,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柔软之色。

她低低开口,仿佛是对腹中的孩子在诉说。

“本宫的孩儿你要好好长大,母后一生荣辱,都系在你身上。”

“等你来了,便再没有人能与本宫争锋。”

淑景宫里灯影昏黄,晚风轻拂帘幕,掀起几点檀香。

因着这宫内没有主位娘娘,所以清静得很。

冯贵人暂居东偏殿,嘉常在住西偏殿。

皇后以后宫妃嫔都有孕,所以免了两人去拜见。

嘉常在乐的不用卑躬屈膝,冯贵人确实起了心思。

这分明是皇后给两人的第一个下马威。

这后宫妃嫔除了皇后是妻,其余人都是妾,哪怕妃嫔身份尊贵,说破天也还是个妾。

哪儿有妾进了家门,不给主母奉茶的道理。

放在民间,这不奉茶,就不算过了明路,皇后打的可不就是这个心思?

冯贵人正倚着软榻,身上披了件轻软的云缎褙子,想到这儿袖中玉指轻扣香几。

嘉常在则坐在榻下的锦墩上,面色不豫,眉间尽是憋闷不平。

门外兰心、兰香两个贴身丫鬟分立左右,守在殿门两侧。

这是两人从宫外带来的贴身丫鬟。

至于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与粗使丫鬟都被赶得远远的,只能站在廊下,听不到屋里动静。

嘉常在见屋中无人,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抱怨道。

“姐姐,侯爷和夫人可是允诺过的,咱们姐妹一进宫至少也是嫔位。”

“如今你还好歹是个贵人,我却是个常在。”

“这淑景宫也冷清得要命,瞧着一点都不奢华,如今这份例还没府上赏给的月钱多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拍裙角,语气愈发委屈不甘。

冯贵人闻言,缓缓睁开眼来,目光微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还不清楚吗?”

嘉常在一愣,登时噤声,脸上浮起一层惶然。

还在府上时她最怕的便是这个姐姐,自幼严谨冷厉,说一不二。

如今这眼神一落,嘉常在只觉后背发凉,缩了缩脖子,小声低道。

“是我错了……姐姐莫恼。”

冯贵人闭上眼,靠回锦靠,语气微冷,却不见恼怒。

“进宫封位,本就是权谋博弈的结果。”

“封贵人也好,常在也罢,终究不过是起点。”

她顿了顿,轻轻呼出一口气,语声淡定中带着一丝冷锐。

“只要父亲稳住朝堂,你我姐妹在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