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席洵理精致地眉眼上,如同细碎地金箔落在羽睫上,熠熠生辉。

许雾晞感到肩上一沉,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席洵理紧闭双眼,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眼角的泪痣在金黄色的光线下都变得有些模糊,跃动的光斑在冷白皮上游离,如灵动的金鱼。

黑色的发丝随意垂落在额前,脸庞轮廓柔和而精致,如果睁开眼,那双妖孽眼睛会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懒散和不羁。平时总是玩世不恭的神态,即便穿着西装也是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就算是到了乡下,简单的卫衣搭配运动鞋,也有着一种独特的韵味,那是山里的孩子永远无法养出来的气质。

跟她,跟大坪山,都是格格不入。

许雾晞收回目光,眼底流出一丝难过。许澜也是这样,身上总有一种疏离的气质,明明跟她一样出生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她却总感觉他会插上翅膀飞走。

后来也真的‘飞走’了。

找也找不到。

许雾晞喉咙动了动,所以只有她一个人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她,留在回忆里。

苟延残喘。

播报声响起,许雾晞睨了肩头一眼,一巴掌将席洵理推开。席洵理捂着撞到玻璃窗的脑袋,迷茫地睁开眼问道:“到了吗?”

留给他的是许雾晞清脆的两个字:“下车。”

刺鼻的消毒水味,引入眼帘的蓝白色,脸上挂满了苍白和焦虑的人,是许雾晞对于医院亘古不变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