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岁真急了。

在那一瞬间, 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阻止他再数下去。

她抬头,看着他略薄的双唇, 淡淡勾起的样子,像清晨绽放的第一朵卡布奇诺玫瑰,吸引着她披荆斩棘去摘。

少女扬帆起航之际

手机忽然响了。

不属于玫瑰的声音,猛地把程以岁拽回现实。

她看了一眼忽然亮起来的手机, 心里顿时有些庆幸, 她差一点就要在冲动之下, 做出奇怪的举动。

她说明:“我爸。”

沈祁言下巴微扬, 让她接电话, 并问道:“需要我回避么?”

程以岁拿着手机, 噔噔噔跑到阳台, 拉开阳台窗户时回过头, 咬牙切齿道:“不许逃避!”

然后重重地关上阳台窗户。

沈祁言以为, 她跑到阳台是不方便让他听到电话,不禁觉得好笑。

宁可挨冻,也不让他走。

这个幼稚姐姐, 好奇心究竟是有多重?

虽然程以岁不让沈祁言走,确实是因为好奇。

但事实上,她躲到阳台上, 却不是因为不方便他听电话。

程以岁跟程荣光之间没什么秘密可谈,只是她忽然想起来, 她跟她爸妈说的是现在在绥陵。

房间里太安静,一下子就露馅了。

她得伪装自己在外面。

所以她打开免提,在空中挥舞手机手动风声白噪音,扯着嗓子喊:“爸!怎么啦?”

程荣光果然被骗:“丫头还在外头呢啊?”

程以岁喊:“是啊爸”

程荣光疑惑:“这都十点多了, 外头还能考到啥宝贝啊?”

程以岁:“……”

大意了。

但风声效果都已经做到这了,她只能时不时再挥舞两下,找补道:“就快回去了!”

阳台是没有窗户的,凛冽的风全都聚集在这里,冰凉的地板从脚底吸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程以岁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对屋里的沈祁言进行死亡注视。

察觉到她目光的男人轻抬睫,就见程以岁指着他,龇牙咧嘴。

他放下手里正在剥的粉红色柚子,宽阔的影子随着他三两步走到阳台,却见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鞋啊!

她做了半天口型,是指着鞋让他帮忙把拖鞋拿过去啊!

他自己来,有什么用啊!

程以岁没办法,只能一边哆嗦着说话,一边左脚踩在右脚上,好歹暖和一只。

但这实在是太过于拆东墙补西墙,她被冻得表情越来越狰狞。

沈祁言垂眸,看着发抖的她,抿了抿唇。

忽然,程以岁觉得自己的胳膊一沉,沉的地方像是被贴了一块暖宝宝,她顺着他的力道

两只冰冰的脚丫稳稳地踩在他的脚上。

整个人,也窝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小苍梨味道的,无孔不入。

仿佛整个冬天在此刻结束。

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玻璃上倒映着的黄色不再是柚子皮,而是一株株,一簇簇,含苞待放的迎春花。

程荣光半天没听见声:“喂,闺女?怎么啦?没信号啦?”

浪漫夜空下,银河淬着光,她就这样在秘密花园里,迷了路。

程以岁不敢抬头,怕被星空晃了眼,盯着他胸膛的位置:“有、有信号,爸你刚说什么?”

“你看,我就说那破地儿信号不好吧。”程荣光说,“我问你,过年带不带小沈回来吃个饭?咱这也算提前相个家,完事儿年后你也去他家看看。”

程以岁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