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咽了口口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那会儿外面的人都说沈四小姐是凤凰托生,凤凰怎么会怕火呢?沈四小姐一定还活着。”
光义侯夫人不信这话,心中却冒出一条报复谈家的毒计,道:“她当真很像沈四小姐?”
冯嬷嬷道:“千真万确,奴婢过去常替沈四小姐梳头,那真正是仙子般的美人,奴婢绝不会记错的。”
光义侯夫人叫人拿了十两银子给她,道:“这话出了这个门,便烂在你肚子里,再不可对别人说起。”
冯嬷嬷欢天喜地地接过十两银子,满口答应,磕了个头,告退去了。
次日一早,光义侯夫人穿戴整齐,进宫去见贵妃。自从闵恪的生母仁孝皇后过世,后位一直空悬,计贵妃住在西院的慈宁宫,这时刚起床,坐在妆镜前,让一名小太监梳头。她粉腻的鹅蛋脸映在镜中,一双丹凤眼带着几分慵懒,两瓣猩红的唇,唇角微微上翘,不笑也像在笑。
小太监生得很清秀,目光与她在镜中相遇,莞尔道:“娘娘今日戴哪套头面呢?”
计贵妃闲闲道:“你说呢?”
小太监扫过宫女手中一字排开的各色头面,指了指其中一套,道“戴这套金厢双蝶牡丹珠宝的罢。”
计贵妃瞥了一眼,点了点头。
小太监替她插戴上,门口宫女禀道:“娘娘,老夫人来了。”
计贵妃也不起身,从镜子里看着她母亲走过来。光义侯夫人看见她身边的小太监,眼里流露出吃了苍蝇的神色。
计贵妃笑起来,道:“母亲这一早来做什么呢?”
光义侯夫人在一个绣墩上坐下,道:“屏儿,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计贵妃狐疑地看她一眼,挥了挥手,众人退下,只留她们母女在殿内。
光义侯夫人身子前倾,低声道:“你可记得襄王原先有一门亲事,是先帝做的主,对方是沈家的四小姐?”
计贵妃道:“记得,她不是自焚了么?”
光义侯夫人道:“有个过去替她梳头的婆子在咱们府上,说文靖伯娶的那个小寡妇和她长得像极了。”
计贵妃道:“这算什么好消息?”
“我的儿,你怎么不明白?”光义侯夫人面上浮起一层兴奋之色,两只眼睛灼灼闪光,道:“当初让平之向这小寡妇提亲,你父亲便派人查过她的底。她的身世不明不白,谁都不知道她父母是什么人,又长得与沈四小姐如此相像,只要咱们说她是,谁又能证明她不是呢?”
“这沈四小姐是罪臣之女,谈璓隐瞒她的身份便是欺君之罪!他百般看不上咱们家,先前又打了平之,这回便叫他知道厉害!”
计贵妃沉吟不语,光义侯夫人凑得更近,发冠上的珠串几乎擦过她的脸庞,在她耳边幽幽道:“况且沈四小姐当年一个人怎么逃得出去?必然是有人帮她。谁会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