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就着风雨之声自斟自饮。
吃了七八盏的功夫,下人来禀:“夫人,谈大人来了。”
这半夜三更的,还下着雨,来做什么呢?
想了一路,走到前厅,见那当官的坐在椅上吃茶,不免有些做贼心虚,面上若无其事泛起微笑,道:“大人何故深夜造访?”
谈璓端详她片刻,目光落在那双半掩于袖中的纤纤素手上,心想这双手真的会开枪杀人么?
难以置信,但剑术高手她身边是有的,那匹料子就是她家的,还有那颗翡翠珠,所有线索都指向她。
“我来是有几句话想问夫人。”
燕燕也打量着他,道:“那我们去书房说罢。”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上,谈璓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他来之前,她是在独自饮酒么?
进了书房,谈璓关上房门,燕燕在罗汉榻上坐下,看着他笑道:“深更半夜,大人与我闭门共处,意欲何为?”
谈璓不理会她的调侃,抽了张圆凳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眼睛道:“昨晚子时左右,你在做什么?”
燕燕听了这话,已知其来意,却不解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莫不是那颗珠子被他捡着了?
心念电转,神情无辜道:“那个时候,我自然是在家睡觉。”
谈璓默了默,道:“那把算盘,能否再让我看看?”
燕燕眼睛一眨,道:“哪把算盘?”
谈璓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哪把。”
燕燕低头片刻,道:“你怎么又吃醋了?都说了我只当他是长辈。我嫁给他,是因为他救过我。”
这话似乎与案情,与他的来意并无关联,谈璓却忍不住问道:“怎么救过你?”
旁边的酸枝木矮几上放着一只青铜缠枝莲花炉,燕燕伸手拨了拨炉盖上冒出来的袅袅白烟,缓声道:“我幼时家破人亡,流落至太原,身边仅剩下一个高嬷嬷。不久,高嬷嬷生了重病,我们的钱也用光了。我去当铺典当先母留给我的玉锁,那当铺的掌柜问我为何要当这玉锁。我那时小,不知人心险恶,便告诉他家中有人病了,急等着钱用。”
“他料想我家中再无大人,见玉锁珍贵便起了歹意,先给了我一百两银子,然后派人跟踪我,想知道我住在哪里,抢劫更多财物。我发现有人跟踪,怕害了高嬷嬷,不敢回去,就在街上打转。他们不耐烦了,抓住我逼问住处。我怎么都不说,被他们毒打了一顿,关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