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什么书?”
林氏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春光照进眼眸,道:“是《西厢》罢。”
玩了个把时辰,燕燕和林氏准备回去了,刚走出山门,一名长脸男子穿着绿绸长衫,摇着洒金扇儿,带着几名随从迎面而来。
见了燕燕,他两眼发光,好像梁上君子见了那黄白之物,忙不迭地上前道:“于夫人,我几番邀约你都不得空,今日相见于此,真是缘分呐!”
燕燕眉头微蹙,又淡淡笑道:“吴知县,你也来上香?”
“原本是来上香,但见了夫人,我还上什么香呢?”吴知县上下打量着她,搓了搓手,腆着脸笑道:“夫人就是我的菩萨,还望夫人赏脸,移步至寒舍坐坐。”
燕燕一阵恶心,这吴知县四十多岁了,打从一年前便想娶她做续弦,她嫌他人物粗鄙,只是不搭理,当下又推辞道:“我家里还有事,改日罢。”
吴知县深知这改日便是遥遥无期,哪能放过她,堵着她不让她走。
他大小是个官,燕燕也不好叫人动手。林氏虽是诰命夫人,但因吴知县并不是冲着她来的,也没奈何。
啰嗦了几句,身后一个声音道:“吴知县,你在此作甚?”
吴知县目光越过燕燕,看见谈璓和胡杏轩走了过来,三分谄媚七分淫邪的表情立马变成十分谄媚,拱手作揖道:“卑职见过府尊,回府尊的话,卑职来此上香,偶遇于夫人,便和她闲聊几句。”
谈璓看了看燕燕,见她满脸不耐烦,便对吴知县道:“你来得刚好,跟我去府衙一趟,我有话问你。”
吴知县一肚子不情愿,面上也不敢表露,念念不舍的目光在燕燕身上打了个转,跟着谈璓走了。
林氏笑道:“多亏了谈大人这阵及时雨,不然不知要缠到什么时候。”
燕燕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赶明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氏拍了拍她的手,两人上了马车,回城去了。
谈璓带着吴知县回衙门,是想问他所在的长洲县这几年的刑狱情况,其实不必问也知道一塌糊涂,路上便想着怎么训斥他,腹稿都打好了,却不想这吴知县的麻烦自己找上了门。
原来长洲县去年有三户人家丢失了孩子,报官后,也没查出个结果。这吴知县为了政绩好看,便将这三件案子都做意外身亡结案。丢了孩子的父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能罢休?听说来了位新知府老爷,便想着碰碰运气,一纸诉状将三件案子告到了府衙。
谈璓知道这些年买官卖官,下面几个知县大都是糊涂鬼,但接到这一纸诉状,见到为三个孩子牵肠挂肚,满脸憔悴的原告,还是出离愤怒,将吴知县劈头盖脸痛斥一顿,派姚开和两个能干的捕快随他去长洲县,责令他尽快破案。
过了几日,姚开回来道:“少爷,这三个孩子分别是去年二月十二,三月十五,四月初六失踪的,将近一年过去,线索全无,现在就是把吴知县逼上绝路也无济于事。但我看这三件案子恐怕是同一人所为,此人还有可能再次犯案。”
谈璓道:“何以见得?”
姚开道:“这三个孩子都是在自家房间里失踪的,他们的家人都在房间桌上发现一朵兰花。他们说此事并非凡人所为,而是什么兰花妖,还请了和尚道士做法。真是糊涂,也不想想,这帮人若是管用,还要衙门做什么!”
谈璓道:“事情离奇,难免有鬼神之说。你把这三件案子的卷宗重新整理一下,拿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