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4)

拍得谈璓心服口服,他忽然意识到燕燕居心叵测,她在考验他。

“那你放下罢,替我多谢你家夫人,三日后必定完璧归赵。”

小厮放下锦匣,领了赏钱去了。

燕燕听说谈璓收下了怀素帖,便觉得他十有八九不会再还回来了,心想到底不过是个俗人,一册怀素帖便打破了他要做清官的决心。

谈璓猜到她会这么想,也知道收下再还回去,比不收还难,他偏要这么做,好叫她知道他的为人,以后别再打行贿的主意。

那锦匣放在桌上,他原本都不想打开,可是夜深人静时,心思便不受控制地往那上面跑,怎么都拉不回来,端的是磨人。谈璓躺在床上,心里痒得难受,辗转反侧良久,根本无法入眠,都是被她闹的!

他坐起身,下床走到桌边,点起灯,想着看一眼就好。

打开锦匣,里面一本薄册,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字:春宫秘戏。

第十七章 春宫妙笔(下)

谈璓呆住了,说好的怀素帖呢?怎么变成这个了? 他僵硬地伸手翻开一页,上面画着一间布置考究的屋子,拔步床上挂着红罗帐,帐幔半掩,里面男女脸儿挨着脸儿,唇儿贴着唇儿,逶迤青丝纠缠,女子蛾眉紧蹙,白生生的藕臂伸出帐幔,上面戴着明晃晃的金钏,五指攥着床边,惹人遐想。 又翻开一页,这次是在花园,画面更为香艳。 不用再看了,这当真是一本春宫,且笔墨细致,画得十分生动,并非外面常见的货色。 男女之间送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谈璓当然明白,一时震惊非常,又十分气愤。这哪里是良家女子做得出的事?燕燕身份特殊,不受常礼拘束,他原本是很欣赏的,但万没想到她如此放荡。或许这只是玩笑,即便是玩笑,未免也太过分。 无论如何,这东西一刻都留不得,谈璓狠狠一摔,正要叫人送回去,却见一张夹在画册里的纸掉了出来。 他捡起一看,是照着画册上临摹的一幅画,还没有着色,笔法稚嫩,像小孩子的作品,画的却是床笫之事。 边上写有一首《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她为何要画这样一幅画,题这样一首词?是不甘自己青春年华,独守空闺么? 谈璓怔然,老夫少妻,年轻守寡,薛家固然富贵,燕燕其实是很可怜的。跃动的烛火中,他仿佛看见人前光鲜的她背着人时落寞的容颜,气愤不由化作怜惜。 夫人说,这册怀素帖放在家里也是蒙尘,大人是它的知音,还望莫要推辞。 想起小厮这话,他醒悟她竟是这番心思,缓缓坐在椅上,扶住了额头。 似她这样的美人,以他为知音,欲以身相许,本是旁人艳羡不来的好事。难就难在,她是富商大贾,他又不会逢场作戏,若接受她这番风情月意,便要负责娶她。这无疑会让人以为他贪财好色,今上知道,很可能会失去对他的信任。 谈璓仕途才刚开始,壮志未酬,当然不希望如此。 本以为她明白,到了苏州,知道他的身份,才会有意疏远。这样心照不宣最好,所以白天见她那样,他也释然,谁曾想她表面理智,内里疯狂,转身就走这一步棋,他进怕伤了自己,退怕伤了她,真正是两难。 燕燕不知自己一时粗心害得新知府老爷思这想那,一夜未眠,次日去码头看了趟货,回来时经过衙门,听见里面升堂,便戴上一顶斗笠,下了轿子,挤到围在衙门前的人群里去看他坐堂。 原来本朝州府长官皆着绯袍,燕燕尤其喜欢这个颜色,就想看看谈璓穿上的模样。 有道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衣也靠人装。但见堂上这位面白如玉,绯衣乌帽,更衬得丰神毓秀,俊彩逼人,与那肥头大耳的周知府当真是云泥之别。 探花郎,探花郎,想他两年前,千里朱旗迎五马,一门黄榜占三名。魁星昨夜朝金阙,皂盖今朝拥玉京。胜似状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