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璓道:“王爷请讲。”
“果证幽明,看善善恶恶,随形答响,到底来那个能逃。”
谈璓略一思索,道:“道诵昼夜,任生生死死,换姓移名,下场去此人还在。”
闵恪不予置评,燕燕望着刚刚走过去的戏子们,笑道:“这副对子倒是应景。”
回去后,夫妻俩吃了几杯酒,燕燕靠在谈璓身上,脸颊酡红,吐息间都是酒香,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
谈璓道:“很少看见你这么高兴,是因为襄王么?”
燕燕道:“其实襄王于我,就像亲人一样,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谈璓看得出她对闵恪并无男女之情,也明白在经历家破人亡的剧变后,十三年来依然关心她,爱护她的闵恪在她眼里是怎样的身份。
“可是他并不这么想。”
燕燕哈哈一笑,并没有点破,环住他的颈子,将两瓣温软的唇贴上他,双双倒在铺着新猩红毡子的暖炕上。
次日下午,燕燕去了一趟码头,回来时经过天桥,想起计家就住在这附近,不知这会儿是个什么光景,便叫轿夫往计府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声嘈杂,忽闻一名男子高声道:“疯婆子,你松手!”
一个哽咽的女声道:“文谦,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疯婆子,你再不松手老子揍你了!”
燕燕急忙说了声停轿,掀开轿帘,走出来见不远处卖烧饼的摊位旁,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正拉扯着一名穿长袄的男子。地上滚落了两个烧饼,那男子满脸怒容,眉眼与唐烨是有几分相似。
??第九十三章 一枝红杏(上)
再看那女子,穿着一件灰扑扑,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旧布袄,袖口破洞,棉絮都露了出来,脚上没穿鞋,只有一双沾满泥浆的袜子。
她哭哭啼啼道:“文谦,你看见景墨了么?他是我们的孩儿,你看见他了么?”
淇雪难以置信道:“那是祝夫人?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疯子,你认错人了!”男子使劲将她推开,却见她倒在地上,衣襟松散,露出一片白腻腻的肌肤和红肚兜,立时起了淫心,换了副笑脸,拉她起来,道:“走,我带你去见咱们的孩儿。”
“站住!”燕燕走上前,道:“她是我家一个疯了的下人,你想做什么?”
男子见她脸色不善,身后跟着一众家仆,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松开手,一溜烟跑远了。
“文谦,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走!”祝夫人急声呼唤,发足欲追,淇雪拉住她,道:“祝夫人,他是想占你便宜的臭流氓,不是唐知府!”朝那男子背影啐一口,道:“臭鱼烂虾,连疯子的便宜都占,送到衙门去打一顿才好!”
祝夫人痴痴地看着她,道:“你是谁?谁是祝夫人?”
淇雪道:“我是薛府的淇雪,您不记得我了?祝老爷是您的丈夫,祝大少爷是您的儿子,您就是祝夫人啊!”
祝夫人听了这话,身子一缩,得了疟疾似地发起抖来,哆哆嗦嗦念经一般道:“我不是祝夫人,我不是祝夫人,我不是……”
燕燕知道她的心病,见她这个样子,可恨又可怜,道:“你是计家的棋子,可是老祝又做错了什么?没有他的钱,你爹拿什么讨好皇上!你自以为是侯门贵女,看不起老祝,连自己的亲儿子也看不起。他被你逼得远走异乡,现在还不知怎么样!”
祝夫人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像个怕挨打的孩子呜呜地哭。
淇雪叹息一声,对燕燕道:“夫人,要说他们家的人也太无情了些,好歹是自家小姐,嫁到祝家为他们捞了那么多年银子,现在祝家没了,人也疯了,就弃之如敝履,这和妓院里的鸨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