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抬眸看他一眼,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燕燕走上前,伸手取下她头上那根鎏金簪子,上面刻着一行字:玲珑骰子安红豆。
燕燕微笑道:“这簪子很漂亮,谁给你的?”
秀珠眸子一闪,道:“我娘留下的。”
燕燕道:“你娘过世了?”
秀珠嗯了一声,燕燕又问:“过世多久了?”
秀珠道:“三年了。”
燕燕道:“这簪子是紫毓坊今年新出的花样,你娘怎么给你?”
秀珠语塞,神情在她的逼视下愈发紧张。紫毓坊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秀珠平日住在宫里,怎么会有外面的新式发簪?
沈霄接过那根发簪看了看,道:“情郎送的?是不是你们偷情被人发现了,对方以此要挟你诬陷襄王?”
宫女在放出宫前不得与人有染,更不能在宫中偷情,这是秽乱内廷的大罪。
秀珠瞳孔骤缩,额头鼻尖又渗出一层冷汗,张了张嘴,涩声道:“你们别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谈璓道:“长吉,我们去她住处瞧瞧。”
秀珠和七名宫女同住一屋,睡的是通铺,这间屋子出事时已经被金吾卫守住。
三人来到这里,沈霄叫人开始搜检。不多时,一名金吾卫拿着一只檀木匣子走过来道:“统领,文靖侯,你们看看这个。”
沈霄打开匣子,和谈璓都变了脸色。
“什么东西?”燕燕好奇地凑过来。
谈璓飞快地盖上匣子,道:“没什么,就是一些财物。”
沈霄古怪地笑了一笑,燕燕见他们如此反应,愈发好奇,道:“什么财物?让我看看。”说着伸手要打开那匣子。
谈璓攥住她的手,道:“长吉,你们继续查罢,我们先回去了。”
燕燕被他拉着出了屋子,走在甬道上,道:“到底什么东西,我看不得么?”
谈璓道:“出去再告诉你。”
到了宫门外,两人坐上马车,燕燕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谈璓嘴唇微动,道:“是淫器。”
燕燕愣了片刻,才从他暧昧的神情中明白过来,腾地一下红了脸,扭头看着窗外。
谈璓翘起唇角,摸了摸她的脸,触手滚烫,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你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燕燕踢他一脚,脸更红了,叫他扣住脑后,密密地吮咬一番,喘着气道:“谁敢往宫里带这种东西?”
谈璓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一般的侍卫太监都不可能,多半是在领事太监中,相信长吉很快便会查清来源。”
事情有了线索,燕燕心也放下几分,道:“多亏了那只傀儡,不然今日咱们俩就要竖着进,横着出了。”
谈璓觉得傀儡打翻那壶酒并不是巧合,似乎有人事先便知晓这是一场鸿门宴。
欧阳嵘来到京城,带着他的夫人和一名婢女暂居在福来客栈的天字四号房。沈霄派人盯了他们几日,终于从婢女倒在路边的药渣里有了一点发现。
这日中午,谈璓离开兵部,天上雪花纷飞,搓绵扯絮一般。他骑马先到了五味楼,刚点了菜,沈霄便来了。
房间里暖气融融,他穿着一件灰鼠皮褂,脱下来抖落一层水珠,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坐下吃了杯酒,道:“文靖侯,敢问今日谁做东?”
谈璓道:“沈大人你约的我,当然是你做东。”
沈霄啧了一声,道:“你这就不厚道了,谁不知道你文靖侯现在是家财万贯,富得流油。”
谈璓道:“我这福气,你羡慕不来。”
沈霄不屑地瞥他一眼,又吃了一杯,道:“你猜那些东西是谁带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