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沈知鹤牵进家里,关上了门。

沈知鹤全程沉默地任由他牵着,没有再吐一个字。谢祎秋握着他的手,只觉好似握着冰块。客厅里杂乱无章,外卖盒丢了一地,几个空酒瓶撒乱一地,还有一瓶没喝完的酒将米白色的地毯染成红色。

谢祎秋将沈知鹤安顿在稍微干净的沙发上,而后打开了他来时特意去买的粥。

捧着粥到他跟前,谢祎秋蹲了下来,将一勺粥伸到他面前:“知鹤,趁热吃一些。”

沈知鹤乖乖张嘴,浅浅尝了几口。谢祎秋稍稍放下心,不料几滴清水落到粥里,他的心又抽起来,抬眸就看到沈知鹤紧闭着眼,咬着唇,想要将呜咽吞回去,但眼泪还是无声地自他脸庞滑落,还当自己舌灿莲花的谢祎秋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颗心像是被人放进绞肉机中,绞得生疼。

静静地等他哭了一会,谢祎秋才站起身,坐到他旁边,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别担心,知鹤,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沈知鹤呼吸很慢,声音也微不可闻,他哑着嗓子开口,“方颂阳出轨了……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原来我由始至终都是不配得到爱的怪物……为什么……他要让我这么痛苦……”他的思维似乎很慢,说得缓慢,每吐一个字都似在一刀一刀地凌迟着自己。

谢祎秋缓缓伸出双手将他搂在怀中,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沈知鹤安静地被他抱着,像没有灵魂的娃娃,心跳和呼吸都轻,若不是肩膀处慢慢被他的眼泪浸湿,谢祎秋会以为他已经累得睡着了。谢祎秋的心也跟着乱了,愤怒、自责、懊恼……所有负面情绪都攻击着他,他甚至开始恨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要逼沈知鹤独自面对残忍的真相,明明他一早便窥见了那些拙劣的谎言和欺骗。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夜幕降临铺满这间没有开灯的房子。

等沈知鹤的情绪冷静些,谢祎秋才半哄半逼地让人把那碗粥吃完。他简单地收拾完客厅的残局,而沈知鹤还是坐在一旁发呆。

“知鹤,去洗个澡好不好?今晚什么都不要想,洗完澡就去睡觉,好不好?”他语气温柔得就像是在哄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可怜的孩子用乌黑的眸子凝视他,过了一会,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祎秋将热水放满整个浴缸,才把沈知鹤带到浴室来。沈知鹤望着那缸水出神,眨眼频率也很慢,谢祎秋只当他思维缓慢,伸出手想帮他解开衣服,不料沈知鹤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受惊地掐住他的手,想要挣开,尖叫着大喊:“啊不要!不要脱我的衣服!我不要!不要看我!”

“知鹤!”谢祎秋用力制服他,将他圈在怀里,“你看看我是谁?看看我,不要害怕我,好吗?”

沈知鹤眼神都发直了,愣愣地看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学长。”

谢祎秋抚摸他的发丝,细声跟他说:“是我,知鹤。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洗澡,不要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等浴室响起水声,谢祎秋才深深松了口气,但他一刻也不敢离开浴室门口,只怕再出意外。他拿出手机,在方颂阳的电话号码上停了又停,最终还是选择关机。现在不是找方颂阳算账的时候,沈知鹤一碰就碎的情绪让他心焦,只想让其尽快走出阴影。

过了半小时,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随后,裹着浴袍的沈知鹤伴着水汽走了出来。他的发梢还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领口处消失不见。谢祎秋瞥到他泛粉的皮肤,稍稍移开了目光。

谢祎秋陪着他走进他和方颂阳的卧室,尽管心里有些不适,谢祎秋还是让他坐在床边。仔细问过沈知鹤,他才在房间某处找到毛巾和吹风机。沈知鹤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任由他给自己吹头发。他们之间没有说话,但谢祎秋的心却不平静,沈知鹤近如咫尺,指间是他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