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的消息告诉沈知鹤。但一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回复自己。他想大概对方忙着其他的事没有看见,便锁好车门,乘坐电梯上到一楼。

抵达一楼后,谢祎秋首先注意到被人丢在地上的行李箱,他眼皮直跳,不安的预感浮上心头。而单元楼外人声喧嚣,九、十个人围在门口,关注着地面的什么人,因为楼里与楼外有一定的高度差,在谢祎秋的视线里看不见外面的地上有什么情况。他先是发现了人群中认识的齐诩,心率加快,揣着忐忑的心情快步走过去,然后平台上的他看见了躺在地上、弓着腰的沈知鹤。

谢祎秋大脑瞬间空白,一步作两步,从半米高的楼梯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推开围绕着沈知鹤的人,马上跪到他的旁边,牢牢地搂住他的肩膀。

沈知鹤额上、脸上全是冷汗,惨白着脸,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腹部,像是疼得动弹不得。被人扶住肩膀,他努力地挣开因剧烈的疼痛闭起的眼睛,泪眼朦胧中看到了熟悉的轮廓,虚弱地喊了喊谢祎秋的名字。

谢祎秋着急地叫他:“知鹤,知鹤……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慌乱地抬头,询问的目光环绕一圈,停在了木在一旁的齐诩身上,谢祎秋沉着脸,大声地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齐诩被他的声音震住,灰败着脸,嘴里支吾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肚子……好痛……”这时怀里的人用尽力气揪住了他的衣袖,艰难地说了四个字。谢祎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左手仓皇地探到他的裤子上,经过腿根处时摸到一股粘稠的液体,腥味侵入自己的鼻腔。谢祎秋果决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裹住他的下身。外套很快被那些液体浸湿,在深灰色的布料中透出一片血红。

谢祎秋安抚着他,擦了擦他头上的汗,说着:“知鹤别怕,我在这里。”又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人:“叫救护车了吗?”

旁边的一位女士急忙说道:“已经叫了,那边说是还需要十五分钟。”

沈知鹤疼得在他怀里低吟,谢祎秋心急如麻,害怕再等下去他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当机立断地抱起他,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回到车库里,将他放到自己汽车的后座上。

谢祎秋拍打了几下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给我十分钟,坚持住好不好?不要睡,我们马上就到医院。”

沈知鹤咬着发白的嘴唇点点头。谢祎秋在脑海里搜索这一带的医院,想到了博康,这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院,且有沈知鹤的病历,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没再多想,立即发动汽车,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在遵守交规的情况下,一路踩着最高限速开过去。

谢祎秋浑身是血,还抱着一个快要昏迷的人冲进急诊室,值班的医护人员看到这个情况,反应迅速地把沈知鹤接过去,安置到急诊病床上。谢祎秋镇定地和医生陈述了一下他的情况,最后垂眸看了眼沾着大片血迹的外套,在衣袖下握紧了拳头,低声跟医生补充道:“病人是位双性人,他可能已经怀孕了。”

谢祎秋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他未曾想过,人生中少有的一次犯错,竟是如此致命的错误。他从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只有这一次,他无比地后悔。本来自己就放心不下,为何不陪着他一起回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