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方子递给侍书:“照着方子连服十日。”
侍书忙不迭接过,连连点头不住道谢。
沈柠拨开萧南瑢眼皮看了看眼睛:“好了,待会儿麻药过了二殿下就会清醒……今日服两次大蒜素,伤口注意不要碰到,也不要沾水,应该很快就会退烧……”
话没说完便忽的一愣。
她查看萧南瑢眼皮的手毫无预兆被萧南瑢捉住。
“服了麻药,他如今意识不清。”
跟同样诧异惊骇的言奴侍书解释了句,沈柠便准备直接将手抽出来,却不料竟然没抽出来。
察觉到她要将手拿走,萧南瑢竟是瞬间握得更紧。
他直勾勾看着她,一惯温和好脾气的眼神竟是透出些异样幽暗……
沈柠淡淡挑眉,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一处穴位,萧南瑢蹙眉的同时不受控制失了力道,松开了手,也是这时,萧南谌到了。
是沈柠刚过来前让人去给他传的话。
虽说她是大夫,但萧南瑢是萧南谌的兄长,孤男寡女,她这个未来弟妹还是避嫌一些的好,毕竟如今是特殊时期,小心一些没什么坏处。
看到萧南谌走进来,言奴与侍书连忙行礼,萧南谌却是没什么表情,冷冷看了眼萧南瑢,然后问沈柠:“忙完了?”
沈柠嗯了声,起身走到旁边备好的水盆那里净手:“你等我片刻,洗完手就走。”
等沈柠用肥皂细细搓洗了手,萧南谌扭头冲萧南瑢淡声道:“二哥好好歇息吧。”
沈柠冲侍书点点头,然后与萧南谌一同走了出去。
言奴与侍书行礼恭送。
殿内,萧南瑢原本还有些虚浮涣散的眼神静静看着沈柠两人的背影,看到萧南谌一边与沈柠往外走去,一边充满占有欲的轻揽住沈柠,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暗、沉静。
揽着沈柠往外走,萧南谌心情晦涩难辨。
方才他去准备安排人将谢老夫人移出牢房,才知道太后那边的人已经把事情办了。
明明他已经跟沈柠说了他会安排,沈柠却宁愿选择去求太后都不找他,所以,她真的是在怪他怨他了吧。
想到先前他见到生母时她说的话,萧南谌心中的凉意不断翻涌着,几乎要将他淹没。
一个时辰前,萧南谌去冷宫见了卫氏。
他父皇说,她毕竟生你养你一场,去最后见一见,也当全了这二十多年的母子缘。
萧南谌便去见了,或许是因为他父皇的话,亦或是因为他自已也想做一个了结。
与他的亲生母亲,做一个了结。
冷宫偏殿,卫氏一身素服,发髻上只剩一枚银簪,面色苍白,神情麻木又茫然。
萧南谌走进去的时候,她正拿着个棍子在墙壁上写写画画,听到脚步声后回头……等看到萧南谌时,卫氏废后扯了扯嘴角:“你如今可满意了?”
她似乎在笑,却笑得阴森至极:“与你父亲一般,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残害手足……如今煜儿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萧南谌语调沉寂:“他身为太子,大宣储君,却脑袋不清谋逆造反,本就是自寻死路,父皇宽宥,留他性命,是他自已想不开。”
他话音落下,就见对面自已的生母卫氏像是瞬间疯了一般:“你还敢说他?你还有脸说他!若非你一直步步紧逼,煜儿又怎会日日惶恐,不得不用纨绔来麻痹自已……
他是太子,你却非要事事压他一头,什么都要跟他抢!是你害死他,就是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害死了他!”
萧南谌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些话,他神情未变,只是摇了摇头:“无论你信或不信,在上次你杀我之前,我从未想过夺位,否则,也不会放任你们走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