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说出来,说出这个名字。”幻声在循循善诱。
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血痕,身体在不自觉地战栗,他被层层的恐惧紧紧包裹着、摧残着,干涩沙哑的喉间溢出了点哭声。
“……我不知道……”他垂下了头哀哀地啜泣,软弱在此刻占据了上风。
“你不想忘记哥哥的不是吗?”幻声在诱导着他,“别让自己崩溃在他曾施加给你的恐惧中,艾迪,说出哥哥的名字……你可以抛下我们,但你至少得留下它,你得留下这个名字……”
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每一口都像是在吐息着灼热的气体,艾迪绷紧了身体,颤颤地抬起了眼,第一次正面上这份隐匿在灵魂中让他刻骨铭心的畏惧,“艾伦……”
当他的唇齿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无法描述的感觉从胃中一路翻涌上喉道,犹如酸液在灼烧着一般,他捂着嘴唇飞速地跑进了洗漱室,抱着马桶一下子呕了出来。
酸涩难闻的气味冲入了他的鼻腔,他剧烈地吐着,吐到他胃里什么也不剩下,只有黏滑的酸水还在往外冒着,疼得他浑身颤抖不止,五脏六腑都像是在遭受着极大的折磨。
“艾伦,呜呜,艾伦……哥哥……”他仍是在坚持不懈地念着这个名字,纵使心脏还在为这份弥留在灵魂中的惊惧猛烈抽动,他也不愿让恐惧带走他对哥哥最后的这点记忆。
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身体不正常地抽搐着,他一次又一次念着哥哥的名字,泣不成声地抽噎。
软弱的灵魂终于鼓起了最后的一丝勇气,与过去印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怖竭力地抗争。
艾迪跪在马桶边上,沙哑地哭泣:“我不想忘掉的、我不想忘掉的……”
可他还是忘记了。
耀眼明媚的阳光在艾迪的黑发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他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心不在焉地晃着双腿,空洞地盯着远方发起了呆。
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哪怕艾迪只是在府邸周围晃悠,福特也会排上好几个侍者紧紧地跟随着他,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在坎贝尔庄园侍奉的侍者们都心知肚明坎贝尔大人对这只漂亮金丝雀的极致宠爱,对待和这男孩有关的事情更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
本就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脸庞被明亮的日光衬着更为美丽朦胧,站在一旁的侍者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他,一想到他和坎贝尔大人发生过的往事,心底里不由得感叹了几句。
“我会记起来的……我会记起来的……”男孩蠕动着嘴唇似是在说些什么。
侍者微微蹙起了眉头,挪动了步伐靠近了男孩想听听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闭嘴,闭嘴!”男孩微弱的声音倏地拔高了,就连他握着秋千绳子的手都发起了颤。
“少爷?”侍者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问出了声:“您在和谁说话啊?”
溢满了惊惧的眼睛蓦地转了过来,直直地瞪向了他,男孩像是陷在了某种凌乱情绪的控制之下,胸膛不住地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低低地说道:“没有,你听错了。”
不可能,他绝没有听错,侍者想道,但他又不敢多嘴,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抱歉,少爷,可能是风声让我听错了。”
男孩随意地“嗯”了一声,便转过了头不再看着他。
就在侍者要退回原位继续着自己的守卫工作时,他的视线瞥见了远处悠悠走来的约拿,忽地绷紧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站在远处的时候,约拿就瞧见了看护他小狗的侍者与小狗过分接近的举动,他忍耐着自己要跳出胸脯的怒火,挥了挥手召来了侍者。
“你刚才在和他说什么?”
巨大的威慑感让侍者心生胆寒,掌心里慢慢冒出了冷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