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断断续续地补充着:“法庭上的那日‘他们’就在说话了,只是没有现在这么愈演愈烈……我不知道……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回过了神后我就已经做出抉择了……”
“你那天是自愿选择留在坎贝尔大人身边的吗?”
“恩……我想应该是的吧……”
在查得知道男孩悲惨过去的同时自然也听闻了不久前那场关乎男孩命运的庭审,最初他还以为是约拿用某种手段再次逼迫了男孩做下了选择,现在看来事实和他猜测的大相径庭或许更为糟糕。
他坐直了身体盯住了举止怯怯的男孩认真地问道:“这是一个假设,如果能再让你回到那场庭审,再让你拥有充足的时间做出深思熟虑的选择,你还会选择坎贝尔大人吗?还是说你会重新选择你的双生子哥哥?”
“唔……”艾迪垂下了头,不敢直视查得的眼睛,这个问题显然难倒了他,仿佛憋了口气似的让他胸闷难受,他咽了咽口水企图缓解自己的慌乱,轻声说道:“……我应该想回去看看哥哥的……但是……”
他的眼前又开始浮现出很多沐浴着光彩的画面,那本该是狼狈不堪的逃亡旅途却带给了他此生都不愿忘怀的珍贵记忆,柔软温暖的回忆在他的心中慢慢地淌出一条清流,一种被他刻意抑制着的渴望徐徐爬上了他的躯体,一个答案在他的心头悠悠回旋。
在他即将要脱口而出之际,他的余光无意识地看向了密闭的房门,那份涌起的渴望忽地衰退了下去,犹如昙花一现,他的软弱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上一秒盈满了万千感触的胸膛现在只剩下了难言的空虚。
他沉默地开合着嘴唇,低弱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从喉间溢出:“……对不起,我不知道……”
艾迪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查得的眼里,他清楚明晰地看见了男孩在泥泞中的挣扎,看见了他鼓起又转瞬破灭了的一点勇气,但他知道男孩的渴念从没真正消失过,他看得懂那双眼睛在提及双生子哥哥时流转着的光点爱,是艾迪被迫碎裂的灵魂始终不愿放手的东西,一份真挚的、纯粹的、全然的爱。
约拿在门外心神不宁地等候着两人面对面的谈话结束,他站了会儿又坐下,坐下又站了起来,除却上一次的法庭,他目前为止的一生中少有如此忐忑不安的时候,无意间已经喝完了一杯酒,他又僵硬着脸看着侍者们在走道内来来往往,等待宛如一种煎熬。
终于门应声而开,他立刻转过头向门口望去,查得恭恭敬敬地向他回道:“坎贝尔大人,我与他的交谈结束了。”
约拿的视线越过了他,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小狗的身上,他忧心忡忡地搂住了小狗亲吻他的发顶,“露露,还好吗?”
小狗缩进了他的怀抱低低说道:“主人,查得先生人很好,没有问我很刁难的问题。”
“坎贝尔大人,我需要和您谈谈。”查得用眼神示意了下他怀里拥着的小狗,提醒道:“最好只有我和您两个人。”
“露露在房间里等主人好吗?”约拿心生怜惜地吻了吻小狗的唇角。
“好吧。”小狗看看他,又瞅瞅查得,轻声地问了句:“主人,我的病很严重是吗?”
“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约拿恋恋不舍地看着小狗远去,待小狗的身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后,他变了脸色合上了门,直直地盯住了查得,“是你把我和露露的事情告诉我父亲的吗?”
如他所料,查得顿时绷紧了身体,在他的凝视下半晌才尽力松弛了下来,呼了口气说:“坎贝尔大人,这件事确实有我的一份,但也不完全是我做的,还有卡米拉小姐的推动。”
约拿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数十年前你和我父亲闹崩了,看来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是吗?你居然还在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