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马憋着笑,说:“好啊,拐棍儿,走吧!”接着,他的身体向沈康时倾倒,将大半的重量压在自己的拐棍儿身上。
沈康时咬着牙把冷马送下一楼,身上出了一层汗,脸都给憋热了。
他缓了几口气,打算放下冷马的胳膊;不料冷马突然一用力,肘弯夹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脸紧紧按在自己的怀里,问他:“去哪儿?”
”啊?”沈康时迟疑了,“去上学啊……”
“你去上学,你让我怎么办?”冷马说完,再次提醒他:“拐棍儿。”
冷马的心肠其实也不全是暖的,很多时候是坏的!
沈康时扁扁嘴,认命地将手重新搭在冷马架在自己肩头的手腕上,说:“那好吧。”
冷马这才松绑,沈康时的耳朵尖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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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冷马伤了脚,虽然不能再去体队训练了,但多出了大把的时间可以专注学习。
沈康时肩负起他的学习搭档的使命,将开学以来积压的学习资料都拿给他,还贴心地附上了自己的笔记。
“你先看看,有不会的都可以问我。”沈康时告诉冷马。
冷马多想转身走人,可他的腿伤了,失去了潇洒的资本。
课间的时候他曾尝试跳着去洗手间上个厕所,结果楼道里被人不小心洒了水,差点把他仅剩的好脚也给摔伤了,还是沈康时追出来,及时撑在冷马的身后,才让他免于轮椅出行的尴尬。
沈康时也知道冷马再也逃避不了,趁机按头让冷马学习,和他一起徜徉在知识的海洋,感受数理化的浩瀚与乐趣。
冷马如坐针毡地熬过了一整天的课程,晚上放学了,沈康时还坐在座位上不动,问了问才知道沈康时还打算继续上晚自习。
因此,冷马给队内的医生看过了脚之后,还赖在医务室不想走,拉着医生问东问西。沈康时来了,走到冷马身边,说:“你的拐棍儿来接你去上自习了。”
冷马跟医生使眼色,“您说我这病得多多休息是吧?”
队医早就看穿了冷马的心思,笑眯眯地否认:“你伤的是脚,保持正常作息就行,不耽误你学习。”又对沈康时说,“小同学,快把这匹小马驹带去学习吧!”
就这样,冷马被迫补了补落下来的课程,还在沈康时的强烈要求下敷衍完了一份英语周报,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脸色铁青。
沈康时照例先去洗澡,之后又把冷马扶进了卫生间。
冷马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沈康时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床沿上。
冷马:“怎么着,担心我不能自己上床睡觉?”
沈康时摇摇头,看了一眼对向的床铺。于邶已经睡着了,床帘又厚又重地挡住了大部分光线,鼾声规律且嘹亮。
沈康时说:“我是想着,要不我还是跟你挤一挤睡在下铺吧?”
“啊?”冷马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担心要是今天晚上我又摔下来了,会给你的脚带来二次伤害。”沈康时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很抱歉。
冷马的身高直逼一米九,已经远超同龄男生的平均身高,而且他俩的上下铺的床头贴着墙,床尾贴着两人的置物柜,冷马躺在其中根本伸不开腿,只能将多出来的脚放在床外。
这么想,沈康时的担心也并不多余。
“我今天跟宿管老师申请搬到于邶的上铺,但是他上铺的位置已经有人预留了,还没住进来而已,所以宿管老师这两天先跟他协商安排,看能不能换。”沈康时拍了拍已经铺在下铺的雪白的被子,说,“为了防止更多意外发生,咱俩都先委屈两天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冷马也没啥好拒绝的,大大方方地躺到了沈康时的身边,不多时就熄灯了